將手中的西裝外套遞給自己的母親,宋楨煦鬆鬆襯衫的領帶:“媽,爺爺在哪兒?”
紀靄韻微微歎口氣:“在樓上書房……楨煦,你準備攤牌了嗎?”
“這場遊戲已經拖的夠久了,我不認為還有玩下去的必要,U盤裏麵所有的資料我們也已經解碼拿到了,何況……爸回國了,我和遠兮已經跟他見過麵了。”
“你爸爸?”紀靄韻顯然怔了一下:“這件事和你爸爸有關嗎?”
宋楨煦看了母親一眼,了解到母親隻是被爺爺利用著掌控他和楨維的人生,對於宋氏事業上的事情是空白的:“等會兒爸會和遠兮一起來,我先上樓找爺爺,到時候你跟他們一起上來,就知道了。”
說完,宋楨煦走上樓梯。
“楨煦……”
一聲溫柔的叫喊,讓宋楨煦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現在,沒有人能阻止他。
而那道溫柔的聲音也隻是說:“他已經老了,力不從心,一切隻是按照自己認為對你們好的方式,沒有想過傷害你們,所以,不要太傷他。”
“……嗯。”
明白母親的意思,宋楨煦繼續上樓,決心麵對即將來的暴風雨。
敲敲門,得到許可,宋楨煦走進書房。
宋高銘放下手中的財經報,取下眼鏡,撤去眼光裏的狡詐,一副慈愛長輩的模樣:“楨煦啊,找我有事?”
宋楨煦的眉淡淡凝著,琢磨著如何說,從哪裏開始說。
而宋高銘顯然沒有意識到這場遊戲裏,從一開始,自己就是失敗者,他隻是走到宋楨煦對麵的沙發坐下,用自己了解到的事情安慰宋楨煦:“心情好像不怎麼好,瘦了,是因為蕭紫杉那丫頭的事情嗎?吵架了?”
抬頭,宋楨煦直視宋高銘的眼睛,沒有閃躲,沒有遮掩。
宋高銘訝異了幾秒,才想起,自家孫子居然從來沒有直視過自己的眼睛,所以他也未曾發現,宋楨煦有一雙極黑的眸子,眼裏閃著的氣度那樣熟悉,記憶深處,是他年輕時的樣子,準確的來說,是他沒有創立宋氏之前的樣子。
一時間,一室冷凝的氣氛,宋楨煦和宋高銘相視無語。
輕咳了幾聲,打破壓抑的氛圍,宋高銘企圖從宋楨煦口裏套點話出來:“不過就是吵吵架,你是個男人不要放在心上,讓著丫頭一點,何況,男人應當以事業為重。”
口裏這麼說著,宋高銘無疑還是有些得意的,因為艾茗畫做的,已經達到了他要的效果,一切也在他掌握之中。
“爺爺……”宋楨煦終於開口。
“嗯?”
“在演下去已經沒有意思了。”
宋高銘一時不敢相信自家孫子說了什麼,但還是相信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不可能被發現什麼,所以裝傻:“你說什麼?”
“爺爺,你那麼精明,還需要我說的更加明白麼?假裝認同蕭紫杉,讓我回宋氏,打壓蕭紫杉,安插艾茗畫……”
宋楨煦淡淡的說著,卻沒有繼續,因為僅僅簡單的幾個字,他已經看見自家爺爺有些控製不住而抽搐的嘴角。
“你……你胡說什麼?”
宋高銘一時間忘記了作為大家長的氣魄,隻是有些著急的辯駁:“楨煦,爺爺不可能做這些事情,你想想,從小到大……”
“從小到大你都是慈愛的爺爺,是的,的確是……因為黑臉的都是我媽,一個被您,控製的兒媳婦。”
宋楨煦想不通,到這個時候爺爺還有什麼好演的,他選擇這麼坦誠的公開,就是不想造成太嚴重的後果,如果爺爺可以不再不擇手段下去,就是最和平的解決方式。
半晌,宋高銘淩厲狡詐的目光突然重新出現,正色:“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
這樣多好,宋楨煦自嘲的發現,即使是第一次看見自家爺爺可怖的一麵,但強於那副偽善的笑臉。
“從一開始,你出現在我公寓樓下的那一刻。”
宋高銘似乎想要將宋楨煦看穿似的一直盯著,就像蓄勢待發的暴怒獅子,他不敢相信掌控了一輩子的他,居然在這件事情上輸得一敗塗地,還被告知從頭到尾自己都在演獨角戲,以為自己夠狡猾,而現在的情形看來,他就像拿著娃娃獻寶的小孩,最後被告知那個娃娃還不是他擁有的。
“你和蕭紫杉分手,是演給我看的?”
拽緊拳頭,宋高銘不問到底不罷休。
“不……我的確暫時跟她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