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3)

沈仲詢翻了翻文件,讓他開去城投集團,助手聽令,車子擠在擁堵的車道上,緩慢前行,與林初兩人的步伐竟然一致。

沈仲詢略覺疲憊,拿開文件靠到了椅背上,餘光瞄見林初,他索性便一動不動的盯著那個方向瞧。傍晚比午時更加悶熱,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姑娘卻仍裹著一身長袖長褲,似乎走在了另一個季節。

直到車流漸漸散開,他才收回視線,急速倒退的高樓大廈藏匿在灰沉沉的半明半暗中。

半夜下起了暴雨,林初被淅淅瀝瀝的雨聲擾醒,睡眼惺忪的起來關窗,手剛碰到窗把,便見對門的老吳遠遠的朝樓下大門奔來,大排檔的拚酒碰杯聲斷斷續續的混在雨中。

這一片都是農民房,前幾年拆遷後重新建造,一棟棟相同的房子拔地而起,頗具規模。

每一棟房子的構造都相同,一樓主人家,二樓和三樓都有若幹房間對外出租,居民大部分都是外來打工者,淩晨過後這裏仍吵吵鬧鬧。

林初租住的小房間朝北,整日裏陰暗潮濕,十二平米的大小每月房租六百,條件有些艱苦,幸好她前些日子在關錦花園相中了一套合租房,價錢雖然稍貴,但畢竟是小區,各方麵都比這裏有保障,隻待她下周搬家。

雙休日閑了兩天,周一又需緊繃工作。

早晨到單位後林初擦桌洗杯,同事們都踩點到達。一上午她都在忙著起草文件和修改領導的發言稿,下午三點又來到二樓騰出來的會議室彩排大合唱,與她同期進單位的幾個姑娘和她站在一道,時不時的交換自個兒部門的八卦新聞。

輪到林初時,她也不完全藏掩,揀了一些無足輕重的信息,大夥兒雖覺得無趣,倒也沒說什麼,依然同她親親熱熱。

整整一周都早出晚歸,五點半的公交車裏已沒有站人的地方,林初隻能前門刷卡後門進,盡量將自己縮在門邊的角落,減少與人群的摩擦。

周五那日她更需在單位值班到晚上九點,從公交車上下來後已經精疲力盡,對麵的站台處有兩人在說說笑笑,老吳側頭時無意與林初的目光相撞,表情立時有些僵硬,林初禮貌頷首,他也沒有回應,轉身匆匆走了。

林初奇怪得瞅了兩眼,另一個男人也垂著頭往反方向離開了,瞧起來似乎有些麵熟,卻又記不起來究竟在哪裏見過,直到第二天中午她才猛然想起。

第二天周六,林初剛將搬家的行李收拾了一半,屋外就傳來了爭吵聲,混亂的腳步立刻集合在門口,還有洗發水的香味也從木門的縫隙裏溢了進來。

林初打開門,見到幾戶鄰居都堵在外頭,對門的屋子裏爭吵不斷,隱隱約約聽到些內容。

斜對門的大媽剛洗了頭,手上拿著毛巾,水珠都滲透了衣服,胸前鬆鬆垮垮,未著內衣。她小聲對旁人道:“也不知道誰看見老吳媳婦兒和陌生男人在外麵約會了,一下子就吵起來了,我是不信那個小劉會偷人,平時病病殃殃老實巴交的,一點兒都不像。”

另外有人反駁了大媽幾句,林初沒有細聽,她突然憶起昨晚和老吳在一起的那個男人,似乎在市醫院門口和劉姐處在一道過。

她那一陣急於尋房,市醫院附近也曾走過幾遭,見到那兩人在一起時有些鬼鬼祟祟,便多留意了幾眼,倒也沒往心裏去,也不知道老吳口中的男人是否是他,可林初想到昨晚的場景,又立時否定了猜測。

老吳家的兩個丫頭哭哭嚷嚷的被趕了出來,大媽立時將她們攏在懷裏,哄勸著帶去了自己家中,已有鄰居擠進屋內開始勸架,爭吵的緣由夫妻二人隻字不提,他們倒也無從勸起,總不能直接了當的將偷人的事情搬上台麵。

林初闔上門,繼續收拾剩下的行李,屋子的隔音效果不好,對話都能清晰傳來,許久才聽見鄰居們散開了,老吳也去了工地幹活兒,劉姐哽咽著拜托隔壁大媽照看一下丫頭,說是要去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