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初被熱醒,後背上滲了一層薄汗,她翻出電扇擺在木椅上,去衛生間裏接了水後又跑回電扇前刷牙,眼睛總有些睜不開,出門後卻又強迫自己清醒,工作不等人。
這周雙休日終於能夠回家,周五下班後林初換了三趟公交車,在六點半時到達褚錢汽車站,車站外的黑車司機一擁而上,林初視而不見,自顧自的穿了出去,物價上漲後連三輪車的價錢也高了起來,林初舍不得黑車的十元錢和三輪車的七元錢,隻沿著西郊路的方向慢慢踱步。
褚錢區在十年前才劃分到南江市的範圍,原本隻是一個普通的小縣城,卻因此而水漲船高,房價在十年間連翻數倍。一年前這一帶大批量拆遷,搬走了大半的工廠,建起了頗具規模的新小區和酒店,越來越向南江市靠攏了。
林初家住在十六年前的舊樓,當時房價極其便宜,林父那會兒升任廠長,購房時隻需支付一半的房費,自掏腰包兩萬元就買下了九十平米,那會兒他們家買空調買冰箱,甚至裝上了在當時需要耗費兩千多元的電話機,一時無限風光,可隨後而來的下崗卻改變了這一切,幸好林父之前投了五萬元進工廠,後來工廠進行變賣,林父獲得了一筆較為可觀的費用,如今這些錢加上幾十年的積蓄,剛好可以購買新房。
林初進屋時就聽林母在抱怨,前幾日落了一場暴雨,主臥屋頂又開始漏水,她催林父趁周末上樓頂修補,林初立刻插話:“請師傅來修就好了,別讓爸爬上去!”
林母走到門口,關上大門後說:“這點小事情請什麼師傅,家裏有男人幹嘛不用。”
她從冰箱裏端出綠豆湯,讓林初吃一點兒,又說:“新房子我和你爸已經選好了,你爸走不動,想要一樓,可是一樓太潮濕,我看來看去還是三樓最好,你說呢?”
五層的小區樓,三樓也是最貴的。林初心疼價錢,又覺得兩者差別不大,說道:“其實底樓有車庫,一樓也可以算二樓,不會潮濕的。”
林母說道:“那一樓曬衣服也不好,三樓太陽剛剛好!”
其實林母早已決定,根本無需征求意見,林初笑了笑,扒著勺子立刻附和,林母心滿意足的點頭,示威似的瞟了瞟專心看新聞的林父。
林初在家中休息兩日,周日晚上又匆匆趕回市區。
單位裏六月份的新計劃已經開始落實,林初在台曆上劃上時間,開始有規律的飲食,盡量讓自己長胖些。
市裏有一場活動在中旬舉辦,城投集團將參與其中,林初的單位裏到時會排演兩個節目,一個大合唱,一個跳民族舞,林初不幸的又要唱歌又要跳舞。
她如今有些消瘦,林母已經批評過她,早已定做好的演出服也有些大,身無二兩肉的樣子總有些無精打采。林初努力吃了半個月,月中時終於長了一些肉,期間她與王明又出來見過一次,這回王明竟邀她看電影。
王明對電影院似乎全然陌生,連買票都有些生疏,林初全程旁觀,左顧右盼。
坐在漆黑的電影院裏,兩人全無交流,反倒比吃飯時要好些。林初喜歡看電影,自然全神貫注,王明則不然,時不時的便斜著眼偷看林初,見她並不注意自己,他索性就放大了膽子,微微側頭,盯著她的側麵猛瞧。
所有的相親對象中,林初無疑是最漂亮的。巴掌大的臉白皙精致,長發側分,露出飽滿的額頭,許是瞧起來有些稚氣未脫,她總往成熟裏打扮,卻並不盡如人意,反顯得有些無知的可愛。
王明很喜歡她,隻是他平日裏慣做清高,一時半會兒不知該如何追求別人,忍了半個多月不見林初與他聯絡,他便有些著急,這才頭一次約她出來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