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不由脫口:“你說死者叫劉紅梅?”
楊純貝正說在興頭上,笑答:“對啊,還住的挺近,就隔了兩條馬路。”她奇怪道,“你不會認識吧?”
林初愣愣的轉回了頭,尤不敢信。楊純貝疑惑道:“真認識?”林初卻隻擠了一個幹巴巴的笑,艱難咽下口中的飯菜,味同嚼蠟。
死者劉紅梅,不就是林初從前的對門鄰居?
林初畢業那會兒學校單位兩頭跑,一時沒來得及找房子,隻能暫住在葉靜家中,直到天氣最熱的時候才搬到了那片農民房。
住在那處的人條件都不會太好,劉姐有時候買來西瓜,會給林初送來一片,平日裏總低眉順眼,細聲細語,很好相處。她家裏的兩個丫頭卻有些頑皮,三四歲的年紀,經常吵鬧,有鄰居赤著臉拍門,劉姐也每次都伏低道歉,從未與人不和。
林初苦熬一年,終於攢了一點積蓄,誰成想剛搬出來一月不到,劉姐竟出了事,且是人命關天。
到了下午,單位裏開始忙碌,總有同事跑上跑下,屍體昨晚才被發現,一切調查都在緊鑼密鼓的展開,總經辦的人配合調查,打探消息的人時時緊盯。
林初接水時,遠遠的看到樓下有民警走動,她捧著杯子往窗口探去,又眺望遠處攏在陰霾天空下的垃圾堆填區,距離太遠,什麼都看不清,她咬著杯沿,眉頭緊鎖。
下班後大家仍議論紛紛,迫切的想要知道案件真相,林初坐上公交車後才接到葉靜的電話,這起案子如今已街知巷聞,凶殺案非同小可。
林初捂著手機小聲回答,葉靜一驚一乍:“我的天,她還是你的鄰居?我看新聞的時候也就看到屍體在你們單位被發現的而已,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層關係。”她立時興奮,“哎,那公安局有沒有找你問話?怎麼沒請你去喝咖啡!”
林初沒好氣道:“關我什麼事,我早就搬出來了!”
葉靜說了幾句風涼話,又同她分析案情,打賭凶手是集團內部人員。耳邊手機已經發燙,林初打斷她:“你還沒下班吧,別說了,我下車了!”說罷,她立刻收線,倚著車窗抿唇不語。
許久後公車到站,林初行至一家小飯店,打包了一份炒麵。熱滾滾的炒麵用泡沫快餐盒裝盛,回到出租房後林初才發現盒底已破,濃油都流到了塑料袋裏,她將就著吃了大半,留下了底層最油的一部分。
洗完澡後她又去沒有爐灶和抽油煙機的廚房洗衣服,許久才見施婷婷從外頭回來,邊進門邊與旁人聊天:“這麼說你們要賠這麼多保險費了?”
桑飛燕說道:“可不是,現在我懷疑這是騙保,這種新聞又不是沒有,老公替老婆買下巨額保險,然後謀財害命。”
施婷婷嘖嘖搖頭,見林初正在廚房洗衣服,她突然想起來:“對了,就是林初工作的單位嘛!”
林初甩了甩手上的水,端出臉盆好奇:“什麼?”
桑飛燕說道:“婷婷不說我還沒想到呢,昨天不是在垃圾堆填區發現了一具女屍嗎,那女人三個月前買了我們公司的保險,現在被謀殺,她老公是受益人,能得到巨額賠償!”
林初一愣,心突然怦怦直跳,“警察有問你們嗎?”
桑飛燕點點頭:“下午的時候來的,問了給他們做保險的經紀。”她嘖嘖道,“這種事情,要真是自己老公做的,那女人還能瞑目嗎?”
施婷婷問林初是否知道一些消息,可林初知道的消息還沒有她們多。她倒是沒有將認識劉姐的事情說出來,潛意識裏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可她不想惹麻煩,不代表別人不惦記她。
第二天周五,凶殺案的議論愈演愈烈,林初隻做旁聽。下午集團的內刊記者對她進行專訪,兩人尋到二樓空置的會議室,椅子還高高的迭起,林初抽了兩張下來,謹慎的回答記者的提問。結束時記者笑道:“還是你好,那些做領導的就高傲了,民安的那位沈經理就不願意做專訪,算了,我還不稀罕呢,聽人說他凶得很,我免得嚇到自己!”
林初笑了笑,沒有應聲。
熬到下班,林初立刻收拾東西打算趕車回褚錢,林母已打來電話叮囑她小心坐車。走到底樓,林初剛撂下電話,便聽到一陣嘈雜的“轟轟”聲,麻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