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3)

沈仲詢重回酒桌,水晶燈下的桌子杯盆狼藉,大夥兒喝得正酣,拉住沈仲詢又灌了他兩杯,從洗手間回來的一位老總打開包廂大門,笑道:“看我們對門是誰,吃個飯都撞一起了,早知道就拚桌了啊,提倡環保!”

大夥兒朝門口看去,正見一人從老總後頭走來,笑著招呼:“環保好啊,現在不是流行光盤行動嗎。”他指著候在門口的服務生,揶揄道,“去,把我那桌的盤子都搬來!”

眾人哄笑,起身迎他進來:“馮總難得來褚錢,來了也不說一聲兒!”

那馮總朝大夥兒走去,笑著應了幾句,又朝沈仲詢頷首示意,在眾人的哄鬧中喝了三杯酒,擺手道:“不能再喝了,我媳婦兒在對門等著我呢!”

眾人恍悟,笑他走哪兒都帶著媳婦兒,如此便放過了他。

馮總又走向沈仲詢,兩人碰了碰杯,避開眾人往一旁的沙發走去。

此次的項目招商,最具競爭力的兩方是南湖酒店集團和南貴餐飲集團,老總馮至便是南湖酒店集團的董事長,沈洪山未退位時,馮至與沈洪山倒時常走動,最近幾年雖淡了往來,但因馮至與沈仲詢的遠房堂兄是發小,因此也並不疏離,逢年過節也會通過沈家打點關係。

馮至比沈仲詢年長四五歲,在他麵前便稱了一聲“兄長”,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這得有大半年沒見過了,沒想到在南江碰不著,反而在褚錢碰著了!”

沈仲詢淡笑道:“確實,你景區前麵的酒店去年就在造了,我也一直沒太留意,前段時間才想起來是你的!”

馮至笑了笑:“那位置哪裏能算景區前麵,五層樓高的酒店而已,連片樹葉子都看不到,你們圈起來的那個地段好,就在景區外圍,又正對景區,站在高處剛好能看到裏麵大片的湖和林子!”

他意有所指,話裏有話,沈仲詢卻不鹹不淡,勾著唇並不吭聲,話題一時斷了。馮至知道他向來寡言少語,倒並不在意,隻在心底暗罵了一聲,繼續笑著打太極,最後實在無話可說,馮至隻得道:“對了,我兒子都半歲多了,辦滿月酒的時候上得北京,再過幾個月周歲生日就在南江辦了,你和你哥都賞個麵子,你堂哥也會去!”

沈仲詢再如何不喜馮至的為人,門麵功夫卻也要做一些,自然不會推辭。馮至又與他聊了幾句,這才慢悠悠的離開了,走到門口的時候忍不住罵了一句“油鹽不進”,唬得站在一旁的服務生顫了顫。

酒過三巡,大夥兒終於放下了杯子,幾人相約去按摩,另一些人打算直接回家,沈仲詢自然屬於後者。一行人東倒西歪的走出包廂,對門的服務生剛巧送了一盤菜進去,從半開的大門裏正好能瞧見馮至抓了一隻熱氣騰騰的螃蟹,熟練得掰開了蟹殼,將蟹黃一股腦的挑進殼裏,淋上醋後便遞給了身旁的一個姑娘。

與馮至交好的一位老總立刻闖進去打趣了幾句,沈仲詢與大夥兒一道往電梯走去,並未聽見包廂裏頭說什麼,倒是一旁的幾人議論馮至:“哄女人倒是有一手,也不知道怎麼就哄回了一個小姑娘,成天當閨女似的伺候!”

另幾人附和,互相吹噓起了追女人的手段技巧,沈仲詢麵無表情的站在一旁,看著電梯一格一格走動,耳朵卻全神貫注。

最後總結下來,追女人無非就是“哄騙寵”三字要訣,拿花哄、用話騙、砸錢寵,沈仲詢蹙了蹙眉,並不完全讚同,上車後他闔眼思忖,覺得應該將“騙”剔除才對。

第二日天際剛剛泛白,灼灼旭日便在吞吐火焰,從最尾端的那片雲一直蔓延到近前,轉個身卻又是藍天白雲,晨雀翱翔,瀲灩河光撩撥著橙紅的倒影,橋梁已經醒來,駝著一輛輛早起的車子開始嶄新的一天。

林初半閉著眼睛趴在窗台上,將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又重新撲回床上補眠。無奈窗簾的材質實在低劣,隻堪堪擋住了零星半點的光線,她忿吼一聲爬起來,吸了吸堵塞的鼻子,將空調關閉,重新開窗呼吸新鮮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