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像是凝結了很多水珠,劈裏啪啦的打在我臉上,全身冷汗不知不覺的打濕了我的襯衣,我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緩緩開口道:“你讓我回去?”
那神秘人似乎是點點頭,黑暗中,一抹淡淡的紅色逐漸向我靠近,那是一根煙,已經點好的煙。
我接過來,猛吸了幾口,煙草尼古丁的作用下,讓我冷靜許多,“我回去,做什麼呢,您認為他們會無條件相信一個當了十年考古人員的人嗎?”
老孔人雖然胖,但腦子不差,他立刻就聽出了我話中的含義,震驚之餘,想說又刻意壓低了聲音,“您的意思是讓他過去當臥底,這太荒唐了吧。”
空氣一下子像是凍住了,三個人都沒說話,我能想象到老孔此時此刻,臉上的表情,他一定是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可是,我最想看到的就是這個來找我的人,我相信老孔也不知道他是誰,雖然他和我一樣,可能猜到了,但沒看見真麵目之前,任何猜測都是存在失誤的。
我手指動了動,十年了,這一身的功夫我可沒荒廢,一人單挑一群勝算不大,可是單挑一個,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您這麼晚,又這麼神秘的來找我,不會隻是為了跟我說這個,拆穿我的身份吧。”我一邊說,一邊微微的調整姿勢,等我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我的身體也已經離開了沙發,一招擒拿手,卻沒想到撲了個空,手裏抓著的居然是個超大個的玩具熊。
我一把抓起來扔出老遠,“孔鍵均,你有病啊,擺個玩具熊給我表演雙簧嗎?”
老孔也沒想到我會忽然發難,他還沒緩過來,又聽到我罵他,立刻喊道:“誰有病啊,老子快四十的人了怎麼會玩兒那個,再說我也不會雙簧啊。”
其實我是故意這麼說的,我當然知道剛才不是他在表演雙簧,故意發火也不過是給自己一個台階下,不然,也太丟臉了。
這時候,我身後傳來了那個男人的聲音,“身手不錯,海鯊果然沒有看錯人,當初選你當接班人,其實是正確的,隻是造化弄人,他走錯了一步,就是萬丈深淵,到死都沒能回頭。”
我不知道為什麼,聽他這話說的居然有些傷感,轉身看著他,這個時候,因為他站的位置剛好是靠窗,外麵有微弱的路燈光線傳進來,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至少我可以看出來,他身高一米八,體重七十公斤左右,穿著一身休閑運動裝,左手帶手表,右手無名指有一枚戒指,而且,這個人戴眼鏡。
十秒不到,我能看到的就是這些,而那個人也立刻躲進了黑暗死角,再次消失在我的眼前,我知道他躲到窗簾後麵了,但我並不打算繼續第二輪擒拿,因為我打不過他,再來二十次也是個輸。
從茶幾上的煙盒裏抽出一根煙,點找了吸了幾口,坐在沙發上懶懶的看著他,老孔為人謹慎且有那麼一點點的老奸巨猾,他自然是看得通透,所以也乖乖的坐下不說話,隻是看著。
黑暗中,感覺有人在靠近,”淩晨四點鍾,在福勝大街的古玩市場上,有一場交易,數額不大,我要你們倆過去,破壞這筆交易,並且保住文物安全。“
”你開什麼玩笑,我們倆去破壞交易,你想讓我們倆死在那兒啊。“我沒好氣的問道。
那人嗬嗬一笑,像是長輩被頑劣的孩童氣到了之後,無奈的笑聲,”沒那麼嚴重,最多就是把你倆打一頓,放心,我會找人接應你們,記住,淩晨四點之後,你們倆就不再是什麼劉所長,也不再是什麼孔技術員,而是混混兒。“
他說出最後幾個字的時候,我心都涼了,心說這不就是電視劇裏演的那種劇情嗎?不過我們混進去的地方不一樣,文物走私,這幫人雖然不會殺人,也很少打架,但也有自己的道上規矩,更要命的是,為了有源源不斷的明器出手,下墓是必要的,而新人,往往被安排做前排,也就是第一個探墓的人,一個弄不好,死在墓裏麵,那就是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