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下室建築年代應該在明朝,四壁的牆皮已經大麵積脫落,露出裏麵的青磚,這種磚是當年河北官窯產的紫青磚,秘方燒製,耐潮濕性非常強,所以,當時這種磚塊隻用於地下防禦工事和排水設施的建設,而這裏,可能是這地上建築的地下防禦工事。
青磚地麵上血跡斑斑,磚縫裏卡著三個彈殼,角落裏還有一把槍,而且,這把槍的旁邊還有一隻斷手,切口整齊,血色暗紅色,應該是被人用利器快速割斷的,這把削鐵如泥的利器應該是把明器。
這隻手手腕纖細,但絕對不是女人,下鬥的高手中,有一種人是靠眼睛的,他們有的甚至都不會用洛陽鏟,下鬥從不親自動手,他們就像是隊伍中的軍事,從小練就的一雙好眼力和及其敏銳的手感,所以,他們的手一般都軟若無骨,膚白細滑,乍一看還真以為是女人的手。
一個“軍師”的手被砍斷了,這說明交易雙方發生了很大的衝突,而且還不僅僅是錢和貨的關係。
我站起來,眼神掃過那卡在磚縫裏的彈殼、牆角的斷手和槍,在想到那個藍色六邊形,一股寒氣直衝天靈蓋,“這是個沒有回頭路的死局。”
藍山計劃時隔十年再次啟動,而我一但參與進來,就是一隻腳踩進鬼門關,另一隻腳也處在一個生死邊,走“路”,“橋上”的人不會放過我,道上的規矩我懂。可是如果我走“橋”,這“路上”的人也自然容不下我,十年前的洗白也就白廢了,而我這輩子恐怕也難再回頭,這不是我想要的。
“究竟是誰出賣了我?讓上麵知道了我的過去經曆和真實身份。”我靠牆扶額,自言自語。
我沿著地磚的血跡往前走,一扇半開的鐵柵欄橫在眼前,扶手上有血手印,地上的血成滴落狀,血色鮮紅,一看就是剛離開不久。
越過鐵門,裏麵就是一間密室,八張黃花梨的官帽椅子整齊的擺在密室兩側,而正中間則是一張紅木的八仙桌,這造型布局很別致。
密室內空無一人,八仙桌上放著一個描金繪鳳的八寶錦盒,盒蓋上的紅漆封印已經被點碎了,這說明有人動了這錦盒裏的東西,可就在我準備打開錦盒看看清楚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來的方向有腳步聲,聲音雜亂無章,大概有七八個。
我來不及多想,拿著錦盒就推開一個鐵門打算躲一下,可當我推開門的時候,裏麵的人都死了。
十幾具屍體死狀非常恐怖,不僅是全身被鮮血浸透,而且他們的四肢都呈現鷹爪裝,雙目突出,牙關緊閉,而且從他們所倒的位置來看,應該是分為兩撥,從現場的情況看,他們應該是在危機出現的時候,迅速做出反應來保護什麼,可是我在屍體中間,隻看到了一個空的鋼化玻璃罐,罐口是打開的。
這時候,我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知道這可能是那個人所說的接應我的人,可是他原本的目的應該不是這樣,這場交易一定是臨時出了什麼意外,才導致所有人死於非命,而我找遍了屍體身上和四周,都沒發現明器,而我手裏拿著的這個盒子也是空的。
我撿起地上的那個鋼化玻璃瓶,發現這個瓶子與這個錦盒中的暗格完全吻合。
“瓶子裏的東西呢?”我有些想不通。
可就在這時,我聽見身後有人正在踹鐵門的聲音,我知道是有人來了,屍體現場隻有我一個人的情況下,我被當成是凶手的幾率有多大我自己心裏很清楚,更何況我手上沾滿了血,還拿著所謂的“贓物”,這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裏麵的人,雙手抱頭,蹲下。”充滿正義的聲音透過鐵門的縫隙傳過來。
我把鋼化玻璃瓶放進錦盒裏,把心一橫就準備投降,準確的說就是準備跟政府交代一切。
可是,就在我準備走出去跟他們說明一切的時候,鐵門被重力轟開,漆黑的槍口對著我,紅外線瞄準了我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