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藥(1 / 2)

感覺到葉綸不再掙紮,甚至有一股扶持的力道引著她往前走,米洲反而慌神了,現在自己大半個身子都靠在他身上,這姿勢實在太曖昧。她鬆開抓住葉綸的手,稍稍直起身,才邁了一步就覺腳步虛浮,感覺好似被人用空氣抬著,忽上忽下,隨時都像要倒一樣。葉綸趕緊握住她的手腕,用一種不容抗拒的力度。

剛才看球的時候,米洲熱血沸騰倒沒覺得有多難受,但剛才經葉綸這麼一問,那種深入骨髓的寒冷以及頭重腳輕的眩暈感又回歸了身體。饒是她再愛逞強,這會兒也沒力氣推開葉綸,隻好拍拍他的手道:“小葉子,你的忠心,我記下了。”在他們身後的街尾拐角處,一直默默跟隨著的舒靜看著相互偎依的兩人,心裏早已翻江倒海,她不懂,自己哪裏比不上米洲。

葉綸扶著米洲往宿舍走,感覺到她微微的戰栗,下意識把她往身邊拉近一點,為她擋住寒風。他對於自己的紆尊降貴感到頗為不自在,一張臉板得緊緊的,但手上的力道卻放緩了。凝雪皓腕在他的大掌之中顯得格外細弱,他不自覺地輕蹙眉頭:這女人,吃下那麼多糧食都消耗到哪裏去了?她怎麼配叫米粥,直接改叫米蟲好了!感受到手下的光滑肌膚逐漸灼熱,他拿眼角去看米洲,卻見她臉上的潮紅有愈演愈烈之勢。

米洲隻覺得鼻息之間都充斥著淡淡的煙草味和微微的汗味兒,淺淺的呼吸就響在耳畔。雖說她平素不拘小節,但這樣近距離地半靠在一個男生身上倒屬第一次,心不受控製地跟隨著耳畔的呼吸跳亂了節奏,被他握住的手腕漸漸生出一股灼熱感,直竄上兩靨。

籃球場離米洲的宿舍不是太遠,兩人不一會兒便到了樓下。宿舍門口來來往往有不少熟人,看到米洲和葉綸,都是一臉曖昧不明的笑意,笑得米洲渾身不自在。葉綸倒是大剌剌地,巴不得越多女生看到越好。他放開米洲,目送著她“飄”進宿舍,有些不耐地囑咐了一句:“別再出來為禍人間了。”眼看米洲微頓之後以更快的速度飄得不見了身影,葉綸握緊了右手,手心的灼熱因那皓腕的離去而逐漸消退。

張琦輕輕拍拍床上那一團棉絮,軟言細語地喊道:“小米粥~”

米洲裹在三層被子裏,隻留兩隻眼睛在外麵,活像一隻蠶寶寶。她蠕動兩下,顯示自己還活著,悶悶地說:“不想吃。”

張琦一聽就傻眼兒了,得,燒糊塗了,這樣下去可不行,真不明白,病這麼重怎麼不去看醫生。遂搖搖米洲道:“親愛的,快起來,我陪你去看醫生。”

“看誰?長得帥嗎?”米洲伸出腦袋,露出嫣紅的臉蛋,兩隻兔眼燒得通紅,乍一看還以為她欲火焚身呢。

張琦那個瀑布汗啊,“食色性也”的思想算是深入到這小女子的骨髓裏麵去了。要不是看她生病,張琦早對她五雷轟頂了,深吸一口氣,她好言哄勸道:“不看誰,是去醫院,聽話。”

米洲再度把腦袋縮回被窩,感覺背上像有涼水在澆,腦袋昏沉得可怕。她蹭著床耍賴道:“我不要去,我要等……”

“你要等誰?”

米洲想,自己肯定病入膏肓了,不然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聽見葉綸的聲音,但是,她已經給卿楊發過短信了,就算是幻聽也應該是卿楊暖如陽春的聲音啊,怎麼會是葉綸冰凍三尺的魔音?

還沒想完,被子就被人掀開,一股冷風灌進來,她忍不住又往被子裏縮了縮,但動作在看見葉綸那張冷峻的臉時僵住了,哆哆嗦嗦地問:“你、你怎麼會在我的閨房,你不知道這樣有采花的嫌疑嗎?”一麵四處張望,卻沒看見張琦的身影。

葉綸彎下身子湊近一點,嗅著鼻端的淡淡馨香,微眯起眼,像隻優雅的豹。他剛才已經回到寢室了,為了預防感冒,就把藥箱翻出來。這幾年來,他都是自己照顧自己,藥箱裏麵各種常用藥都有。翻著翻著,手心又記憶起那灼熱的戰栗感,心中一動,便拿了所有能治感冒的藥朝這裏來了。

他忽然有些懊惱,自己緊趕慢趕、挨餓受凍地跑來,又在樓下宿管阿姨那兒裝了半天孫子,就是為了來這裏看她像防色狼一樣地對待自己嗎?但是看著麵前那張紅蘋果一樣的小臉,他卻怎麼也生不起氣來,隻是仍舊把臉板得死死的。他壓低身子,伸出兩條細長的胳膊把米洲從床上扶起來,又細心地給她披上外衣,然後拋給她一堆藥,悶聲說道:“看看哪種藥對症。”

米洲一直處於昏沉狀態,像個木偶一樣任他擺布,這時方回過神來,一低頭看見自己裏麵還穿著流氓兔的睡衣,一聲尖叫,嚇得葉綸往後一跳。他揉著耳朵慌亂地問道:“怎麼了怎麼了?尾巴被踩了?”

米洲瞪他一眼,拉緊外衣。葉綸心中了然,認真打量了一下,搖頭道:“哎~真平啊,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