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次雪(1 / 2)

熊貓見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對著米洲暖暖一笑,招手喚waiter過來。葉綸瞪著他問:“你要幹嘛?”

熊貓迷迷登登吃不準葉綸的意思,愣愣地回道:“叫咖啡啊。”

葉綸不理會熊貓,對已經走到桌邊的waiter道:“不好意思,他逗你玩兒呢。”待得waiter走開,他才對一臉驚詫的熊貓說:“你都出來這麼久了,該回去了。你不知道,校外是相當危險的!”

“可是在美國,校園槍擊案是很可怕的。”熊貓的眼睫撲扇撲扇。

“這裏是中國!”葉綸不耐煩地將熊貓的包塞到他胸前,半推著將他送出咖啡館。

米洲無限同情地目送完被驅逐的熊貓,再轉看向葉綸的目光中帶著鄙視,心中卻是絲絲泛甜:“你知道嗎,你善妒,這在古代可是犯了‘七出之條’,哦嗬嗬……”笑聲卡在喉間,米洲看到葉綸唇邊逐漸擴大的笑意,恨不能狠狠抽打自己一耳光。她又怎會不知,七出之條是古人針對已婚人士的。

葉綸隔著桌子將臉探過來壞笑著:“怎麼,這麼著急想嫁給我?”

米洲神色微赧,用二指禪把葉綸伸近的臉戳退:“做夢!”

葉綸臉上笑容逐漸淡去,半晌才輕輕一歎,抓住米洲放在桌上的手,拇指細細摩挲著她細嫩的肌膚,默想:原來,幸福也可以這麼簡單地抓在手中,隻需握住她的手,曾經冷寂的心便不再空蕩,滿滿的充溢著暖,濃濃地包裹著甜。這一切真的很像做夢呢,一場無比真實的美夢。如果這是一場夢,隻希望這是一場永遠不會醒的夢。

米洲柔順地任由他在自己手上磨蹭出癢癢的感覺,望著放在一旁的禮物問他:“你生日怎麼都不告訴我呢?”

葉綸摩挲的手指稍稍停頓,淡淡地說:“告訴你又怎樣呢?我不愛過生日,生日不就是母親的受難日嗎,有什麼可慶祝的。”

米洲不知該說什麼好,她知道關於“母親”的話題是葉綸的禁忌,所謂言多必失,她還是少說為妙。

走出咖啡館的時候,米洲驚叫了一聲,之前一直坐在咖啡館最裏麵的位置,竟不知道什麼時候下雪了。米洲和葉綸都是在南方城市長大的,X市也鮮少下雪,這竟是他們倆第一次看到雪花。

米洲興奮地衝出咖啡館的屋簷,站在濕漉漉的路麵上,攤開雙手揚起臉,任冰冷的雪花落在皮膚上。雪花被風騰卷著在空中飛舞,細細簌簌地飄落下來,落在米洲的羽絨服上,發出細密的淅瀝之聲,不過一會兒功夫就消融成點點濕跡。葉綸急走幾步把她拉住,冷著臉替她將羽絨服的帽子戴好,還不放心似的用力在她帽子上壓了壓,然後牽起她的手朝前走,邊走邊數落:“都二十出頭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孩子似的,雪落在身上不冷嗎?”米洲不滿地撇撇嘴,不明白為什麼每次她都要在他身後像牲口一樣被拖著走。

雪越下越大,街上行人都腳步匆匆。感覺到覆著自己的那隻大手漸漸冰涼,米洲微微心疼,甩甩手道:“我自己會走,你把爪子放衣兜裏吧,暖和些。”

葉綸固執地不理會她,走在她身前恰好能擋住風的地方,臉上已經有了一層冰冷的濕意。米洲心裏暖哄哄的,仿佛天地間隻有他身後的方寸才是能為她遮風避雨的港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