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3章 傷離別(2 / 2)

葉綸彎起眉眼,回答道:“我隻在心煩的時候才吸煙。”

米洲仔細打量他的神色,滿意地笑了。隻要他能快樂,這樣就夠了。

看看車站的大鍾,離檢票時間近了。葉綸捏捏米洲的臉,隻簡短地說了句“我走了”,便拖著行李擠進了入站的人流中,縱有千般不舍也隻能隨波逐流。

米洲立在進站口一直目送著那一襲黑衣消失在人潮中,感受著左胸的節奏,她知道,他隨身帶走的不光是他的行李。

葉綸乘坐的列車仍然是他們來時的那一列,看著窗外逐漸加速後退的站台,聽著車廂內的聒噪聲,他開始無法抑製地心煩。

火車駛出站台,駛入鄉間,窗外的田園風光依舊獨特,卻再也無法勾起他的興趣。來的時候尚有米洲在耳邊像隻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離開的時候身邊是一個沉默的陌生人。來時他還覺得坐火車是一件很愜意的事,但現在他才明白,去哪裏旅行並不重要,看什麼風景也不重要,怎麼去更不重要,重要的是陪你旅行的那個人,其實看到的不是風景,而是心情。

火車轟隆的節奏越快,窗外的風光越是不同,他就越明顯地被提醒著他正離米洲越來越遠的事實。可是有什麼辦法呢,他不能留在這裏,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列車上大多是春節歸家團圓的人,其中有不少稚嫩的學生麵孔,或嬉笑,或靜默,但眼中不掩的情緒都是對回家的喜悅與迫不及待。

坐在葉綸附近有一個尖嗓門的女生正在跟同學炫耀她媽媽的廚藝:“我媽媽做的糖醋排骨最好吃了,回家以後我要讓她天天做給我吃。”

葉綸勾勾嘴角,似乎以前母親最拿手的也是糖醋排骨呢,但是他已經不記得那種味道了,家的味道,他也幾乎就快忘了。而這一次,他要找回那些曾經熟悉卻來不及珍惜的味道。

火車搖得人有些倦怠,漸漸的,車廂內說話的聲音低了下去。葉綸昏昏沉沉地睡去,迷迷糊糊間,有一雙溫柔的美目總在眼前晃,霧蒙蒙的,總也辨不明是誰的眼,像米洲的,像老佛爺的,也像母親的……

母親!葉綸一下子驚醒,那雙眼眸像霧氣一樣消散,什麼蹤影也沒留下——原來一切隻是一場夢。手機在口袋中振動,葉綸摸出手機,看見米洲用彩信發來的街頭自拍,那沒心沒肺的笑容,在陰沉的冬日裏是最燦爛的陽光。她在彩信中提醒葉綸:快到X市了,準備下車。

葉綸挑挑眉,原來這丫頭也有細心的時候呢。當其他乘客興衝衝地嚷嚷“回家了”時,葉綸的心情跟著輕鬆起來——他也要回家了呢。

葉綸下了火車後就馬不停蹄地趕到機場,搭乘早已預訂好的航班飛回G市。當坐在出租車內看車外熟悉的街景時,他油然生出一股身心放鬆的舒適感,原來以為不想家的,其實家一直都在心中。

葉綸沒有通知父親他要回家,站在門外掏了半天背包才找到那把許久未用過的鑰匙。開門,卻發現門沒有反鎖,莫非父親在家?他疑惑地看看時間,現在才下午五點,父親不應該這麼早就回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