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洲抬頭看著葉綸滿臉歉疚和期待的眼神,淡淡一笑:“你是想說就因為這張照片,你誤會我和卿楊……僅僅憑一張巧合的照片,你就認定我背叛了你,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就否定了我對你的感情?嗬,原來你一直都不信任我。”
“不是的,不是的。”米洲眼中濃重的失望和臉上無所謂的笑意刺傷了葉綸的眼,他想將米洲摟進懷中卻被推開。葉綸痛苦地扶著額頭道:“我那天晚上有給你打過電話,但是我聽見是卿楊接的電話,那時候中國還是早上七點多鍾,我就以為……”
“你知道嗎?其實那時候我住院了,卿楊是幫我送手機的,隻不過他沒有跟我提過這件事。”米洲苦笑一下,老天爺真會捉弄人。
“什麼?!”葉綸驚詫地瞪大雙眼,眼神隨即變得更加痛苦,他想到當時自己用的是公用電話,米洲手機上必定沒有來電顯示,而自己一聽到卿楊的聲音就掛了電話,也難怪卿楊沒有跟米洲提這件事了,人家還以為這是騷擾電話呢。他萬萬沒想到,就在他為自己武斷的結論心亂如麻之時,米洲的身心都在承受著巨大的痛楚。此刻,他恨不能時光倒流,回到一切傷害開始之前。
“對不起……”他反複說著這三個字,遇見米洲,他幾乎要將一生的道歉都用完了,雖然明知道道歉已經於事無補,但如今他也隻能說這三個字了。
聽著葉綸的道歉,米洲的笑意漸漸明朗,但葉綸卻更加害怕,因為她的笑容進不到眼睛裏,就像麵對一個陌生人的禮貌。
“原來一切隻是誤會,我想你要講的已經講清楚了吧,我接受你的道歉。”
葉綸眨著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臉上的笑容還不及綻放,想上前緊緊抱住米洲,卻聽她道:“時間不早了,我要趕緊回家,再見。”
趁著葉綸失神的瞬間,米洲將手抽出葉綸掌心,轉身就走,態度從容,卻心緒難寧。雖然事實證明,他們之間確有誤會,也是這誤會最終導致了他們分手的結局,但葉綸的背叛卻是不爭的事實,她不能原諒他的背叛,即使他是因為誤會而背叛,也是不可原諒的。若真心愛一個人,又怎會在一場誤會、一場心傷之後馬上接納另一個人呢?
回過神來的葉綸從後麵緊緊抱住米洲的腰,慌亂地低喊道:“不要走!不要走!你已經接受我的道歉了,我就不會再讓你從我身邊離開。我知道自己不該懷疑你,不該不問青紅皂白,但是我那時候遇到的事情太多,很多我處理不來的事情,很多我從未承受過的壓力。我心裏亂極了,我失去了太多東西,所以更加害怕失去你,才會患得患失。我不敢打電話親口問你,害怕聽你親口承認,害怕你親手撕碎我自己編織的虛幻。我那時候就想,隻要你不說破,我就一直糊塗下去也好……”
感受到那久違的微涼和熟悉而陌生的煙草氣息,耳邊絮絮都是葉綸亂了條理的話語,米洲心中的理智大廈漸漸崩坍,鼻子開始發酸,連帶著眼睛跟著發脹。縱使她再怎樣努力,身後的這個男子仍然能夠左右她的喜怒哀樂。縱然他背叛了她,她也無法逼自己恨他,想到他所遭遇的變故、承受的痛楚,她無法自已地跟著心痛。愛不在,恨不能,這正是她現在痛苦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