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看大門的校役走出來大聲說:“校長先生來了!”
女孩子們便像一群麻雀似的四散而逃。
清掃煙囪的小男孩獨自站在街道中間,高興地擦幹了眼淚。他的雙手攥滿了錢幣,上衣紐扣中、衣服口袋裏、帽子上插滿了一束束的鮮花,還有許多花散落在他的腳邊。士兵
校長的兒子去世的時候正在部隊裏當誌願兵,所以他總是會去大街上看經過的士兵。
昨天,一個步兵團路過這裏,小孩子們連蹦帶跳地圍住了他們,合著樂隊的調子又是唱歌又是用尺子在書包上打拍子。我們也站在人行道上,觀看軍隊行進。
卡隆穿著瘦小的衣服,嚼著一大塊麵包;穿戴整齊的華梯尼不斷地從衣服上往下揪絨毛;鐵匠的兒子普雷科西穿著他父親的舊上衣,還有長著紅頭發的克羅西,厚臉皮的弗蘭蒂和炮兵上尉的兒子洛佩蒂,就是那個從公共馬車底下救了一名兒童、現在拄著拐杖走路的孩子,也都在一起。
弗蘭蒂看見一名瘸腿的士兵走過,發出了笑聲。但他馬上感到肩上有一隻成人的大手,回頭一看,原來是校長。校長對他說:“注意!嘲笑一名在隊伍中間既不能報複、又不能作出反應的士兵,就好比侮辱一個被捆住手腳的人,這是卑鄙無恥的。”弗蘭蒂聽後馬上溜掉了。
士兵們4人一行地穿過大街,身上滿是汗水和灰塵,槍支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軍旗來了!”卡隆叫道。果然,不遠處,一麵旗幟在士兵們的頭頂上空飄揚而來。
校長說:“聽著,孩子們!三色旗通過的時候,應該行舉手注目禮。”
這時,軍團的樂隊在大街的盡頭拐了彎。一大群兒童簇擁著、歡叫著,伴隨著嘹亮的軍號聲,如同一支高唱的戰歌。老軍官望著我們,鄭重地說:“好樣兒的!小時候尊重國旗的人,長大後也將懂得捍衛它。”小商人卡洛斐
父親讓我在休假日的時候招待朋友來家裏或者去訪問他們,好讓彼此變得更加親密。而今天來家裏的是卡洛斐——那個身材瘦長,長著鴉嘴鼻,生著狡猾的小眼睛的孩子。
他是一個食品雜貨商的兒子,是個脾氣非常古怪的人。他總是數衣袋裏裝著的錢,數錢的速度特別快,做乘法的時候連九九乘法表都不用。
他很會儲蓄,一分錢也不亂花。就算是一個小鋼鏰掉到了課桌下,他也會用一個星期的時間去把它找出來。他經常帶同學們到書店裏買東西,所以書店老板會免費送他一些筆記本。他在學校裏也做生意。有時買進別人的東西,有時賣給別人東西,有時把東西和別人交換。交換了以後一旦後悔,又會把東西調回來。
他有一個小本子,把所有的生意都詳細地記在裏麵。在學校裏,他隻喜歡學習算術。
如果說,他想得到獎勵的話,也隻不過因為想免費去看木偶戲。他雖然是這樣一個奇怪的人,我卻很喜歡他。
今天,我和他做買賣遊戲,他熟悉所有東西的準確價錢,會稱重量,能做出漂亮的包裝紙,恐怕商店裏的夥計也不如他做得好。他說,一旦完成了學業,他就要去經營一種新奇的商店。
我送了他四五張外國的舊郵票,他高興極了,把每張郵票的價錢說給我聽。我們這樣玩的時候,父親雖然在看報紙,卻靜聽著卡洛斐的話,好像還聽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