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白盡力破招,過了十幾招之後,幾乎是把手中長槍當做劍來使,隻是長槍不如利劍使得順手,不免被傅笙歌的迫人氣勢所壓,周圍士兵見狀更是大聲叫好。
“看來,顏公子似乎更擅長劍術。”傅笙歌往後退了一步,拔出腰間佩劍,以短對長,一劍砍下晞白長槍的雪纓槍頭,“顏公子,不如我們再換劍試一試?”
晞白手上的槍勢來不及停,從傅笙歌的肩頭的鎧甲驚險擦過,雖然沒有刺傷,但仍將周圍的兵士嚇了一跳。湖陽公主驚呼一聲,上前喊道:“你們倆隻需點到即可,千萬別傷著人。”
晞白從小住在山上,四、五歲便開始背誦劍譜,繼而開始****練劍,幾乎不曾有一日懈怠過。對他來說,用劍自然比槍更加得心應手,很快便占了上風,眾兵士們都是凝氣摒聲仔細盯著,頗有些眼花繚亂之意。
傅笙歌接了幾十招已顯被動,漸漸轉為防禦起來,雖然拆解得當,卻是少有進攻的招式。晞白自幼少有雜念,與武學一事上甚為專注,此時棋逢對手殺得暢快,更是全神貫注投入其中。此時早忘記自己是在通過測試,體內真氣催動,“呲!”一道淩厲的劍光擦破空氣向前,竟逼得傅笙歌往後退了兩步。
湖陽公主眼見情勢有險,急聲道:“別打了,快讓他們停下來。”
六塵忙喊,“公子,不可冒失!”
晞白聞言一驚,趕忙撤下內力往後跳了一步。
傅笙歌也在對麵收劍,讚許道:“顏公子果然好功夫,方才是傅某小瞧了人,以公子的身手,區區京營兵卒怕是委屈。”
湖陽公主鬆了口氣,上前道:“笙歌,你沒有受傷吧?”
傅笙歌微笑道:“沒有,多謝公主關懷。”
晞白自覺過意不去,原本是煩請湖陽公主幫忙,傅笙歌也不是敵人,自己剛才的確有些過了,因此歉意道:“公主、校尉大人,方才是在下失禮。”
湖陽公主左右瞧著二人不語,旁邊的人都是一臉提心吊膽之色,像是唯恐公主發作遷怒於人,誰知她卻氣笑道:“都一個樣,比起刀劍就什麼都不顧,要是你們倆有什麼閃失,豈不是我的過錯?”
晞白抱拳道:“校尉大人好功夫,在下領教。”
傅笙歌擺了擺手,“顏公子何必自謙?我是常年呆在軍營當中,槍法上自然要熟練一些,隻是我看顏公子年歲與我相仿,劍術卻是精湛的很。”
湖陽公主笑道:“行啦,你們倆別互相吹捧了。”幾個人聞言都是大笑,周圍的兵士也跟著笑了起來,一時氣氛頗為熱鬧。
邊上一名宮女麵色為難,等了半晌,好不容易逮著個空隙,上前低聲,“公主,時辰已經不早。”
傅笙歌看了看天色,又往湖陽公主身後看去,見隻有七、八個侍衛宮人跟著,不由皺眉,“公主,從京營這邊回皇宮也不算近,一路上商販行人也多,怎麼出來不多帶幾個人?”
湖陽公主道:“方才馬車撞壞了,留了幾個都在姑姑家。”
傅笙歌思量片刻,請示道:“公主玉駕安危要緊,不如由下官送公主回宮去罷。”
“你隨便離開,不怕你那將軍爹爹教訓你?”湖陽公主低頭一笑,聲音裏透著隱隱的歡喜,“你們軍營裏的那些規矩,我可都是知道的。”
傅笙歌垂下目光,淡淡道:“沒事。”
“罷了。”湖陽公主輕聲歎氣,語音帶著擔心,“上次你送我回去,不是就被罰去領了十記軍棍麼?好些天都走不得路,我心裏……”說了半句趕忙止住,頓了頓才道:“顏公子的功夫你也見過,等下與他一起回去便好。”
傅笙歌還是有些猶豫,遲疑道:“可是……”
“好了,你先回去吧。”湖陽公主靜靜站了一瞬,轉身與晞白說了兩句,自己掀起轎簾坐了進去,在內吩咐道:“走罷,起轎回宮。”
“公主玉駕回去,有勞顏公子路上多加看護。”傅笙歌無奈隻得留下,囑咐道:“明日巳時,公子再來京營找我一趟。”
“是,顏某先行告辭。”晞白抱了抱拳離開,走到路口轉彎處,隻見傅笙歌還立在原地不住張望,宛若風裏頭一尊石化了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