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什麼薑夢雲要這般把自己當做敵人,痛恨成這個摸樣?
童若兮卻有些想不通。
如果說之前在元析的鞋襪裏藏針是為了拖菱芷憐下水的話,這才就讓她受了那麼一點點輕傷,未免也太說不過去。
再者,這次的矛頭出處指向自己,自己已經嫁給寂玨,可是為什麼她還不肯放過自己?
這一晃,三天都過去,卻沒有任何的動靜。
沒有人前來審問,至於香薷的庭杖之刑更是無從說起。
好在飯菜還是會照樣送過來,不過大多都是澇過水的各種菜葉,跟豬食相差不了太多。
從小到大,經曆了兩世為人,童若兮雖說不是什麼挑食的人,可吃食卻不會差到這般離譜的程度。
可是,為了自己腹中這個未出世的孩子,童若兮卻不得不勉強吃一些。
香薷把她的飯菜中看著好一些的全都撿給了童若兮,為了孩子,童若兮倒也沒有客氣。
可即便是這樣,看著那墨綠色的一團團糊狀東西,童若兮仍舊沒有什麼胃口。
於是,就這般強迫自己多吃幾口,可是一轉眼又立即吐出來,香薷一下子急得眼淚汪汪,卻又無可奈何。
童若兮滿腹擔心和無奈,卻強笑著自嘲,道,“不知道這孩子究竟像誰,竟然養了這麼挑嘴的毛病,往後可得好好教導。”
香薷強忍著眼淚,笑道,“小王爺挑嘴又沒什麼錯,咱們王府又不是養不起他。”
“若是個女孩呢?”童若兮若有所思的問道。
自從知道自己懷孕以來,童若兮就一直瞞著,寂玨不在身邊,若是被別有用心的人知道了,指不定會做出些什麼舉動來。
正因為如此,童若兮一直藏著掖著,倒也沒有想過這個孩子會是男孩,還是女孩。
香薷顯然是來了興趣,道,“若是女孩也不錯啊,做我們七王爺家的郡主,可比旁的女孩子要幸運得多呢!”
說著,香薷眼底湧現出一點點失落。
童若兮心中清楚,香薷定然是回想起自己的身世了。
女兒生多了,都是賠錢的貨,唯有送進宮裏,還能換得一些銀兩,說出去也比較體麵。
這宮裏的宮女們,多少都是因為如此。
可是,郡主又能好得到哪裏去呢?若是國家安定,皇上高興,倒是會給她指個非富即貴的人家,可萬一過是傾頹,說不定,她就會變成和親的棋子。
想著想著,童若兮不覺間幽幽的歎了口氣。
或許寂玨早就想到了這一遭,所以想要帶著自己離開,才是對的。
皇族,畢竟身不由己。
時直正午,今日天氣似乎破天荒的好,整座牢房隻有柵欄前的一小塊地方,竟然有幾縷陽光透過一方窄窄的石窗斜斜落了進來。
清晰的光柱中,童若兮看到萬千微塵隨著氣流飛舞,像是一道道水紋,蕩漾著開去,時高時低。
看久了,人竟然也變得有幾分恍惚。
其實,人,又何嚐不是大千世界裏的一抹微塵?
或許,這五顏六色的世界,本不過也是一抹微塵,站在高處看,什麼都顯得微不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