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到現在住的這個地方時候,房東跟我說的好著呢,什麼前麵有池塘,後麵靠著大高樓,依山傍水好祥瑞,誰知道剛住進去第一天,就攤上這麼個鄰居。
大概在夜裏剛過11點,隔壁傳來了煩人的動靜,先是女在哀求什麼,男的就粗聲粗氣的罵她,罵完之後沉默了一會兒,女的又開始哼哼唧唧,男的大罵一聲,緊接著隔壁傳來了咚咚,啪啪的聲音,像是抓著她的頭發撞牆,又像在抽她。
我急了,朝著牆猛踹兩腳,怒吼,別幾把吵了,有沒有點素質?四川來的啊你!隔壁那男的頓時停了手,說,對唔住,雷碎吧,然後就沒了聲息。
那個男的我見過一次,是個黑瘦的老頭,看房的時候,他佝僂著腰在前麵的池塘邊上編籃子,當時我就覺得他不太正常,他編籃子編著編著好像就急了,無端把那籃子扔到地上踩的稀爛。
我一踹牆,他們不吭聲了,我便關了燈繼續睡,剛躺下沒多久,忽聽見隔壁有人在叫我。
先生,先生,你睡了麼?就這樣叫。
我當時隻是覺得古怪,因為這邊除了大商場、珠寶行那種高檔場所,從沒沒聽誰叫過先生,大多是靚仔、老板,那種廠裏打工的朋友就叫**毛,很少碰見誰直接叫先生的。
我不想管閑事,就帶上耳機裝作沒聽到。
然而過了沒多久,隔壁突然又響了一聲,覺得那個女的好像被從裏間揪了出去。我急忙摘掉耳機聽動靜,這回她似乎被堵住了嘴,我這邊趴在牆上,隱約能聽見嗚嗚聲,不知道在幹嘛。
我左思右想不對勁,趕忙打電話報警,接電話的人操著一口南方音,聽我說了情況後,起初很驚訝,問我在什麼地方,我說了地址,他便嗬嗬笑起來,居然說沒事,那個老頭腦袋不正常,就喜歡自己瞎扮演。
他這麼一說,我不禁有點煩躁,心說怪不得房租這麼便宜,敢情挨著個神經病。
但現在房費和押金都交了,東西也全搬來了,也沒辦法再說什麼,反正不關我的事,便抽了根煙睡覺。
到了淩晨,天還沒亮的時候,隔壁那個女的又把我弄醒了。我好不容易才睡著,根本沒睡多大會兒,忽然覺得頭頂有個東西在動。
我打開燈一看,是根竹簽,順著電線孔從牆對麵捅過來的。我打開燈的時候,竹簽還在動,我捏住竹簽揪了過來,牆那邊就說話了。
她聲音壓得很低,還是先生先生的叫我,問我是不是醒了。我剛睡醒,腦袋還癔症,就順口答了一句,問她,你是誰呀?
她沒有回答,又問我是不是北方來的?我說是啊,你有啥事麼?她說她也是北方的,出差來廣東,遇上拐騙人的,落到了這個地方,那人天天關著她不讓出去,說著她好像哽噎了幾下。
我說你別開玩笑了,我昨晚給治安隊打電話了,他們說你就是老頭,你自己裝的!然後我還嚇唬她,主要是給自己壯膽,說你別跟我耍花招,我這人要急了,利馬過去揍你。
對麵便不吭聲了。我還以為把她震住了,誰知過了一會兒,她突然說,那些人跟老頭都是本家,根本就不管,老頭欺負她欺負得可狠了,實在受不了,說著,她從牆對麵的電線孔裏塞過來一縷頭發,讓我看。
我捏過來一看,發現又黑又長,挽在指頭上挺柔順的。
我想起這老頭是個半禿子,如果找別人的頭發,一下弄掉這麼多,估計人家姑娘也不肯。而且當時我還想起了自己的一些經曆,大概就是以前跟一個姑娘好,後來我回家了,她很想我,一直讓我回去,我因為自己混的不好,心裏知道沒將來,就總是敷衍她,後來我後悔了,人家也不理我了。大概就是這麼個原因,我便答應了她。她連連道謝,說等出去了一定報答我什麼的。
跟她說完後,我也睡不著了,睜著眼到天亮,也沒去出攤,就看著隔壁的房門,等那個老頭出去。
那個老頭起得挺晚,不知道是不是前晚上累著了,到十點多才出門,出去前把門鎖得死死的,還把窗子也關的嚴嚴實實。我不會開鎖,學著別人拿鐵絲捅了捅沒捅開,便對著屋裏低聲喊,美女,美女?這個鎖太大了,不好開啊!
我喊了幾聲,屋裏沒動靜,又提高聲音喊了喊,還是沒動靜,於是心裏又拿不準了。畢竟找點頭發也不是什麼大事,如果真是那個老頭裝的,我這也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