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昆蟲(1 / 2)

我領著奎哥,又回到出租屋前,上樓把他領進我的房間,指著角落的桌子說,就在抽屜裏,你自己拿吧。

奎哥說,嗯嗯,謝謝你啊!一邊往桌子前走,一邊又說,那什麼,昨天我說讓你去我家裏玩,你還記得我住哪兒吧?

我趁著他背對我,一邊從床頭櫃上拿變形金剛,一邊應他,說記得記得,鼎泰莊園嘛,你也是真客氣……說到這,我把手裏的一個變形金剛悄悄朝他後背投去,本來隻是想試試,如果不湊效,就用菜刀對付他,不料那個變相金剛剛一接觸他的後背,他突然便打了個冷顫,夾著脖子說,你你,你幹嘛拿東西紮我?

我又抓起一堆變形金剛,說,你怕這玩意兒啊?

奎哥瞪眼看著我手裏,說,你莫要再與我開玩笑了,我昨天被你打傷了還未恢複呢。

我一跺腳,把手裏的變形金剛一股腦全撒到了他身上,就見他哀嚎一聲,連連大叫,說使不得使不得,這萬萬使不得……

我又拿起幾個變形金剛,問他,你知道這是什麼麼?

奎哥這時候已經涕淚橫流,蜷縮著蹲在地上,嘴裏嗚咽著,活像貓叫春,說,小的知道,求大師饒恕。

看著他,我心裏湧起一股強烈的好奇,一邊笑著充場麵,一邊盤算怎麼套他的話。他見我隻是對他笑,沒了下文,還以為我要可勁兒收拾他,頓時慌了,說自己也是一時糊塗,受了壞人蠱惑,不該衝撞了大師,求大師看在他並未作惡的份兒上放過他。

我拉了一把椅子,慢慢坐下,拉椅子和坐下的時候,一直使勁盯著他的眼睛,卻故意客客氣氣的說話,好製造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氛,問,你貴姓啊?

“奎哥”正在哆嗦,聞言一愣,說:我、我姓張。

我又問,叫啥名?

奎哥說,叫張奎柱。

我頓時急了,把手裏的煙頭猛地彈到他臉上,大吼一聲,活膩了吧!還他麼不說實話!

奎哥頓時嚇得嗚嗚哀嚎,說沒有沒有,我真叫張奎柱,剛起的名字……

我收住怒火,說,那你原來叫啥?

奎哥的眼珠在眼眶裏滴溜溜亂轉,似乎在打什麼鬼主意,我正想再給他施加點壓力,忽然見他內眼角彈出兩根觸須,黑亮黑亮的,跟什麼昆蟲似得。他也發覺了,連忙伸手塞回去,邊塞邊客套,讓我莫要見笑,又說小的原來並沒有名字,這是今晨剛起的。

我想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幺蛾子,但是又不能直接表現出來,隻好換一種問法。

你老家是哪的?我問。

奎哥略一思索,說,東北的。

我說,東北啥地方的?

他說,吉林的。

我說,這話是誰教你的?

他說,沒有人教我,我就是吉林的。

我歎口氣,問:是誰讓你說”沒有人教你,你就是吉林的?“

奎哥愣住了,兩條觸須又彈了出來,滴溜溜四下掃描,掃了好久,才猶猶豫豫地說,這……這個問題他沒有教我如何回答。

我哈哈一笑,說沒事沒事,那你說說他是誰吧。

奎哥說,他是我爸。

我說,你爸是誰?

奎哥說,我爸叫張鐵棍。

我說,他是幹啥的?

奎哥說,種地的。

我撓了撓頭,拿起一個變形金剛又投到了他身上,說,他真是你爸啊?

奎哥嗷一聲,頓時又撇了嘴,連聲說,是啊是啊,我在花城酒吧做經理,下午四點上班,碰到人惹事就揍他,警察來抓就送禮,我媳婦叫林美,我倆今年剛結婚……

我點了根煙,摸著下巴聽他交代自己的情況,就覺得他似乎並不是故意撒謊,而像是被設定了一套死程序。想了想,我打開筆記本,找了一個測試IQ的網頁,指著讓他填。

他也不問為什麼,拿著筆記本便按我教他的方法填起來,填了足有一個小時才填好,我拿過來,一點測試按鈕,屏幕上頓時出現一個數字:您的IQ值為26。

訝異之下,我脫口問,你到底來幹嘛?

奎哥正在往回塞自己的觸須,聞言立刻回答,我來上班。

我說,你就隻是上班麼!

奎哥說,還有回家賠老婆。

我知道這貨肯定已經被灌輸死了,再問下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心裏怕他是被派來害我的,便決定先穩住他,然後去隔壁和小貝溝通一下。能弄清最好,事情不對勁我就開溜,反正搞到十幾萬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