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還對我保密住處?怕我騷擾你?”程家嘉開著玩笑,他如我所言把車子在那個老地方停了下來,熄了火,帶上手刹,回過頭來衝我笑,“我送你回去吧,這麼晚了,咱們漂亮的丫丫一個人出去,這安全係數太低了。”
這人,還是這樣油腔滑調,同樣是要送我,應顏跟他還真不一樣啊。
其實我也明白,程家嘉是故意的,想緩和一下我的心情,我之前從未經曆過太重大的事,最多也就失個戀,就算是很大的人生打擊了,現在碰上事兒了才知道,跟生勞病死比起來,這情情愛愛實在算不上啥玩意兒,能吃能睡,身體健康,就是最好的事了。
雖然姑媽不一定有事,但對於我這個未經世故的小毛孩來說,也挺夠我心慌了,這個時候,我還真的挺需要一個人跟我開開玩笑,或者是出出主意想想辦法。我覺得不做戀人的程家嘉其實是個很好的朋友,很熱心,很善解人意,有他在一邊幫我想辦法,我心中安定了許多。
程家嘉把我送到了家門口,看著我平靜了才走的,臨走的時候還非常不放心地說,讓我有事一定要去找他。
我一回到家,就按程家嘉說的,跟老爸和表姐分別打了電話,老爸的反應是大吃一驚,而表姐索性在電話中哭了起來,他們倆人都不是很有主意的人,誰也想不出啥好辦法來。我沒料到這個情況,三個人在電話中哎聲歎氣了一晚上,最後還是決定了讓我先陪姑媽去看下病,我表姐則馬上動身坐火車回家來。
我是個急性子,當下給程家嘉發了短信,請他幫忙聯係醫院跟醫生,第二天一早就拖了姑媽上醫院,老爸跟表姐的思想工作做得不錯,也不知道他們怎麼說通的姑媽,這次,姑媽很順從地跟著我進了醫院去檢查。
醫院中的人,那叫一個多啊,到處是排隊等候的人,掛號,就診,一個一個挨下來,就算是我們事先聯係好了醫生,等我們拿著驗血單驗完血,一個上午就過去了。我眼瞅著那個長得白麵無須的醫生拿到報告單後,兩道秀眉擠啊擠的擠到了一處,我的心就沉啊沉的沉到了穀底……
白麵醫生說了啥我一個也沒聽懂,什麼白細胞指數很高,什麼有可能是感染也可能是不太好的病,啥啥腫瘤啥啥白血病,我膽戰心驚地聽著一個接一個聽著就磣人的恐怖名字從他嘴裏BLABLABLA地蹦出來,還好我很有預見性地把姑媽支開了,最後他趕在下班前刷刷地開了一張單子給我,讓我們去做啥啥骨髓穿刺。
骨髓穿刺,這個名字聽著就很疼很暴力,我拿著單子第一時間撥通了程家嘉的電話,在這種時候,我也顧不上考慮我們之前的分手啥的,現在的程家嘉對我來說,就跟落水之人的救命稻草似的,電話接通了,我慌裏慌張地開口:“怎麼辦,程家嘉,那個醫生讓我們做骨骼穿刺,怎麼辦,好象他說的很嚴重啊,我姑媽會不會有事啊?”
我顛三倒四詞不達意地說了一堆,估計程家嘉也沒聽懂這些亂七八糟的術語,不過他很冷靜:“丫丫,你先別急,慢慢說,要不你讓我朋友聽下電話。”
我立刻遵命,把手機交給了白麵醫生,不知是程家嘉的理解力比我好,還是因為我關心則亂,反正白麵醫生對著手機重新講了一遍同樣的話後,我再拿過手機時,程家嘉已經比我還明白我姑媽的病情了。
“沒事的,丫丫,隻不過是個檢查,你別怕,你一怕,你姑媽就會感覺到,她就會擔心,現在還都不一定呢,一切得等檢查結果出來才能知道。”電話中程家嘉的聲音很鎮定很冷靜,讓我的情緒也平靜了下來,嗯,他說得挺對,就聽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