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透陣

“啪!”,一粒石子被踢到一邊的裸露石塊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關山河舉起拳頭,讓身後的眾人一下子緊張起來。黃麻子抽出樸刀,上前一步,然後低聲問道:“大哥,有情況?”

關山河拿出麻布做的地圖,用手掌在上麵的標識上比劃幾下,道:“情況不對勁。這個土丘後麵應該有個村莊,現在卻一點聲音都沒有。麻子你在這裏等著,我先上去看看。”

黃麻子點頭,將騾子和馬匹牽在一起,然後看著關山河離開道路爬上土丘,同時警惕地看著道路的前後。

關山河快速地爬上土丘,透過夏日繁茂的雜草叢想土丘的那一邊望過去,隻見在地勢較低的地方有一個很大的土圍子,那就是在地圖上標識的村子。正在仔細觀察的時候,心中忽地一驚。身體比腦袋反應的更快,右手在地上用力一推,箭矢“哆”地插入先前趴著的地上,直至沒羽。

人尚在半空之中,關山河便順手抽出長刀。落地後,橫刀在胸前,擺出五虎斷門刀中的守勢,將身前的空間籠罩在刀勢之中。直到此時,他才有閑暇尋找危險的來源。隻見在村落的前麵的樹叢一陣晃動,一名倒提著長刀的西夏武士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

那是西夏武士中與“鐵鷂子”齊名的“步拔子”,多半募自橫山山脈中的部落民,最是擅長山地丘陵作戰。這名步拔子未有披甲,一箭無功便提刀躍出,在這個土丘頂部的雜草從中奔走如飛,三兩步間便衝到關山河身前。一聲長嘯中,提刀當頭斬下。

關山河夷然無懼,腳下發力,揮刀迎了上去。

步拔子都是西夏國中久經訓練的高手,就算跟“一品堂”中的一般高手相較也不遑多讓。這斬下的一刀,集中了那步拔子的全部勁氣,劈下的過程中發出淒厲的呼嘯,奪人心魄。關山河隻覺得自己迎麵劈出的鋼刀像是斬在了岩石上,虎口巨震,人也不得不後退了兩步才化開了這剛猛淩厲的一刀。

隨隨便便碰到個敵人,就如此的強力麼?

這樣的好手,就讓我.........興奮莫名啊!

鼓蕩胸中的氣勁,關山河咆哮一聲,揮刀上前以攻對攻,以快打快,霎那間跟那名步拔子交換了十幾招。悶哼聲中,關山河踉蹌著後退,胸前被斬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飛濺在空中,卻並不是隻有他一人的,那步拔子胳膊上同樣中了一刀。

關山河低頭看了胸口一眼,自己是胸口中刀,相比那廝胳膊上中刀來說,自己在招數上略輸一籌。可這自己這一刀傷的不重,戰力無損。對方胳膊上中刀,隻是剛剛劃破了皮膚而已,更是無關緊要。說起來,還是自己比較虧,剛才算是輸了一招。

嘿!如此武藝,就不在我之下了!

關山河向山丘下的村莊望去,數十名被剛才打鬥驚動的西夏人拉著馬匹從村子中竄了出來。關山河也不多留,轉身便走,也不以身前的西夏武士為意。因為,他就看見了黃麻子正撚弓搭箭地指向這邊。

箭矢從身邊飛過,身後傳來那西夏武士揮刀擊落箭矢時的怒吼。

關山河從山丘上跑到道路上,跨上馬匹,帶著麾下數人一起打馬狂奔。馬蹄響處,土丘腳邊的道路上轉出數十騎西夏騎兵。關山河回頭望了一眼,二十多人正急吼吼的衝了過來。

奔馳了數裏後,西夏人還是緊追不舍。雖然丘陵地帶馬匹奔馳不易,但不是說沒有可供馬匹奔馳的道路,隻是這些道路並不能讓馬匹放開來跑。而關山河等人的騾馬在長途跋涉上雖頗有可觀,但在短程衝刺上卻是差了那些西夏人的戰馬不止一籌。眼見得西夏人越追越近,關山河頂著呼嘯的風聲吼道:“過了前麵的坡頂就停下,黃麻子你帶人在後麵準備,我先來!”

言畢,放慢了馬速,最後在坡頂橫馬而立。摘下馬側的強弓,搭箭開弓,心平氣和地等待敵人的到來。

心思清明無礙,精氣神集中之下,宛如進入了一個時間流逝變得緩慢的世界。感受著馬蹄撞擊在大地上的震動在,熾熱和冰冷共存的殺氣如潮水起伏般洶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