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老夫人聲淚俱下,一臉哀容,對前塵往事的回憶加快了她的衰老,竟這一刻,她看上去竟比平時老了十歲。隻是,她仍然盯著龍彥晟,有著一個慈母應有的溫柔,還有說不盡的懺悔。
“很多人認為他冷血無情,其實隻有我這做娘的知道,這無情的外表隻是他的保護層,對於手足對於整個龍家他付出了所有,為龍家上上下下的親人賺足了夠大家幾輩子也花不完的錢。但是,你們當中有幾個人是對他心懷感激的呢?”
因為母親的話而動容,也許是被說到了某個柔軟的地方觸動了他心底的那根弦,他的手輕微地抖動了一下,卻沒有逃過四喜的眼睛,四喜不露痕跡地握著了他的手。
他渾身一激,覺得有暖流流淌在身體的血管裏,他也緊緊地握著了四喜的手,兩人相視一笑。
“雖然是你們倆的父親害他,結果又自己害死了自己,但是罪不累親。為了你們倆,不讓你們的心裏附上陰影,不讓世人嘲笑你們是殺人犯的兒子,也為了整個龍家的榮譽,你們的小叔動用了所有關係,讓這一件殺人案變成了樁意外的交通事故。而直到今日,你,昊,你這個讓我們所有人都感到驕傲的龍家最為出色能幹的嫡孫卻還要繼續你父親的罪惡,想讓你的小叔再死一回!我無法想像,他和四喜如果真的進了電梯,然後電梯以你預想中的程序帶著他們走向死亡,那麼,我,你,還有整個龍家將要何去何從呢?你知不知道,你不是在謀殺一個人,而是在謀殺一個家族,一個王國!”
龍紀昊受不了這樣的譴責,他搖著頭,步步後退,臉色慘白,口中喃喃道:“不,不是這樣的!你們都在騙我!你們都在撒謊!你們一個個都是謊言家!”
“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問問你的母親!你母親和你的二嬸之所以待在舊宅足不出戶,並非她們心生怨恨,也並非她們因為失去丈夫而放棄了自己的人生!她們是在懺悔,她們知道自己的丈夫做了什麼,她們想以懺悔的方式讓自己的良心獲得救贖,也想讓你們可以有個美好的未來!而昊,你卻讓你的母親失望了!”
“不……”龍紀昊一屁股跌坐在地。
“如果是你小叔殺了你父親,你母親焉有不告知你的道理?焉有心靜如水地待在舊宅守寡的道理?她至少會要求你給你的父親報仇的,我問你,她要求過你了麼?”
“我並不知道是這樣的!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奶奶,你們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還有,我媽媽為什麼什麼也不說,讓我兀自活在仇恨之中。”
很快的,四喜發現龍紀昊將這一切罪責都推到了別人的身上,這讓四喜很失望,她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跌坐在地上的龍紀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