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頗為滿意的輕籲了口氣,才隨意答道:“神女相邀,縱是醉鄉路穩,亦覺平淡乏味,自不願至,若換做郎君親請,雖是乾坤朗朗,也不由得不好奇一觀了。”
憑借他危機之下養成的敏銳觀察力,早就看出了楚姓修士和這宮裝女子正是情熱之時,因著對楚姓修士責罵小廝略有些不滿,又遭逢挑釁,隨意之下自是出言調侃。大意就是,你這做**的親自相邀,就算我喝醉了,也覺得很平常不想去,但若是你的丈夫親自來邀請我做你的幕中之賓,雖然我還清醒,也會覺得很好奇,自然就來了。
話一出口,顧城就覺殺傷性太強,有些懊惱,也是暗自檢討,先前幾次刀尖上跳舞,終究不是沒有給他留下任何印記,到了自覺安全之所,稍遇不快,便不管不顧的出言了。
幸好,當事兩人都沒聽出後半句的深意,但宮裝女子聽到神女,便立刻想起昨日這麵罩怪人用神女代指**,好好羞辱了一遍自己,當下臉頰泛起一陣酡紅,好不容易克製住了沒有失態。
楚姓修士雖然有些憨直,倒也能察覺到氣氛不對,也不去問你們兩人原來認識啊之類的廢話,直接出來打圓場。宮裝女子柳眉倒豎,狠狠瞪了他一眼,卻也沒有把怒火發在他身上,不講理地質問他為何帶這麵罩怪人過來,而是再度冷笑道:“說的再好聽,還不是衝著些許靈錢來得。先前囉嗦那麼多,說白了不就是害怕危險圈套,所以才不敢來?如今小修士你探聽好消息了?知道我們是正經的探寶隊伍了?嘿,晚了,我們才不要你這等怯懦沒膽之輩,而且,人員早就配備齊全,不少你一個連氣海都未開辟的小角色!一點風險也不敢冒的人,趁早去做苦力活計吧,我家商行倒確實缺個夥計。”
顧城心下吐槽,原來你也知道你們這樣請人,會讓別人覺得是圈套有危險?總是敢於冒險的人,即便每次風險隻有三四成,也早就死在瀚海沙漠裏了好吧!但是有些後悔剛剛言辭太重,又覺得這次前奏滑稽的探寶很是好玩有趣,風險看上去還在可控範圍內,急缺點數的顧城不想隨便錯過,於是也沒有再做什麼爽度max的打臉辯駁,隻是輕笑道:“我倒不知道你們的隊伍那麼豪華?一名會不少稀有符篆繪製方法的優秀符師也能被拒之在外?”
雖然打定決心不再隨便打臉,但是這句話一出,殺傷力卻好像比任何拔高逼格的話還要大。整個雅間,原來還在隨意笑談的眾人直接被震地有了片刻凝滯。
甚至還有那倒酒的人手掌微微顫抖,直到酒液溢出才驚醒察覺。
在西荒,尤其是在西荒外圍,絕對不要懷疑一名掌握了稀有符篆繪製方法的符師的地位。除了寥若星辰的幾家名門,以及如流雲城楚家這種曆史綿長,除了沒有禦風飛仙坐鎮,其他方麵都與名門無異,還有著諸多奇遇的大家族,其他所謂修行家族,絕大多數都是連一種非常規符篆的繪製方法都沒有。
這種符師,隻要會的那種符篆不是太廢,加入任何一個家族都能獲得比肩築基修士的地位和資源供給,若是還肯貢獻出繪製方法,那實際上的隱形地位甚至還能超過普通的築基修士。
畢竟,能稱得上家族的,築基修士肯定是代代不絕,而一名能繪製非常規符篆的符師,可是萬金難求。築基修士不過威懾一時,掌握的符篆繪製方法卻是可以流傳千秋萬代。就不說那種符篆在戰鬥中的實際作用了,單拿出去販賣,也是可以作為拳頭產品,便算是談不上日進鬥金,細水流長一直持續還是妥妥保證的。
宮裝女子眼眸微微閃動,麵無表情道:“哦?那還真是真人不露相,倒不知道友你會什麼類型的符篆,能否拿出來試試,讓我們開開眼界?”
雖然還是覺得憤怒屈辱,但她也不是不識大體的人,修行界通用規則,一切拿實力說話。當然,本身也是有來曆的,不是無根無憑的散修的宮裝女子,也沒有立刻見風使舵,納頭就拜,而要以符篆威力大小,詭異程度來判斷。
所以,現在是俗套的立威時刻?
看著除宮裝女子外,都投來好奇探求眼光的在座六人,顧城倒是很想來一句:“我的符從不輕出,出必見血,見血必死。”
但把劍換成符,就感覺各種不通,於是也就沒有再刷時髦值,繼續輕笑道:“在下觀在座諸位,就屬神女你的防禦靈器最強,不如就拿你試手?”
凡是有一定身份條件的女性,對自己的外貌穿著都是極為重視,能隔夜還不換衣服,隻可能這是件威能不凡的靈器。事實上,也確實如此。製作這身宮裝的修士可稱得上一聲高手,兼顧了外觀不說,內裏各種繁複花紋勾連,隱隱都快形成了第一層禁製,隨時可以變為真正的法器,卻又壓製著沒有激發,為的便是讓煉氣修士也能使用。光看這一件裝備,便知這宮裝女子要麼是家族出身,要麼就是幹刀頭舔血買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