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明天不用叫我早起了。”
我從苗浪身後抱住他脖子，一隻手拿著他的毛筆在賬本上改了幾處。
“嗯？搞定了？”他偏過頭看我。
我用手指把他的腦袋推轉回去，繼續在紙上塗改。
“一般一般吧。”
“這次用了十二天？不短了。”
“說什麼呢，他不一樣。”我皺眉。
“嗬嗬，琴陽大小姐，每個你都說不一樣。”
“真的不一樣，”我放下毛筆，“而且以前的那些人，我也不是在***別人。開心難過不是假的，思念也是真切的，而且，我也從沒講過我喜歡人家。”
“但是人家後來都喜歡你了。嗬嗬，世人道我***多情，卻不曉得我家有隻更多情的小狐狸。”
“我哪裏多情了…我很專情的，都是一段時間隻喜歡一個。”
“噗，嗬嗬嗬…”
我拍他的腦袋：“討厭！”
“…反正我從來沒存過***別人的心思，也沒有主動表現過什麼。我對他們隻是好感，好感麼，就是誰好就感誰，大家都還小，以後他們也會喜歡很多人的。我隻是一段很短的回憶罷了，有緣分的人，生命才有重合的可能，不管開心難過，有這樣的回憶是很溫暖的事。”
“你倒是會給自己找借口。”苗浪一臉不苟同。
我妥協：“好吧，就算真的花心，那也是因為長兄如父，上梁不正，遺傳***。”
苗浪挑眉跟我急：“喂喂喂不帶你這樣的啊…”
我摟住他的肩膀，腦袋埋進去，低聲道：“就是因為我很了解自己，曉得自己喜歡一個人不會很久，所以沒跟他講我喜歡他。我還來不及搞清楚，自己是一時對他感興趣，一時有點好感，還是真的喜歡上他。也許再過一段日子，我就知道了。”
他歎了歎：“可是他已經喜歡上你了吧？”
我悶悶：“不知道…可能有一點兒，感覺得到…今天分別的時候，他跟我說他懂了，我不曉得他懂了什麼，但是我覺得，他以後會樂觀一點的。這是我一直希望的事，不喜歡看到他那樣孤單單的樣子，就算以後沒有交集，這些天也已經是很美的回憶了。”
苗浪搭上我一隻手腕：“陽兒，不願有結果，又何必開始？何必讓他喜歡上你？”
我用力勒了勒他的脖子：“老大，你好意思哈？摧花一片片毫不留情的到底是誰，嗯？”
又低了聲音，“你明明知道，這種事情是習慣性的，並非故意。不是想征服，隻是隨心而已，本來是自己一個人的遊戲，一個人的樂趣，卻會有意無意招惹到別人。等別人喜歡上自己了，就覺得無趣了，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我承認，很賤的人性。”
歎口氣，“有滿足的樂趣，又有愧疚，說是自己沒有主動過，也沒想過要傷害人，其實無意中慣性遊戲，改也改不掉。不願覺得愧疚，因為愧疚也是褻瀆了的。”
“但是又很清楚，人性都是一樣的，他們痛苦難過，隻是因為得不到，不是自己有多了不起。情意不過是一時興起，一場虛實的苦，是非的歡，喜悅中的迷醉，痛苦中的***。我從不認為，他們當時喜歡自己，就會喜歡很久。人心善變，俯視別人的情感是很愚蠢的行為，我還沒那麼蠢。”
我將下巴枕在他肩上，悶悶不樂：“我知道，從情場來看，我不單純，不是什麼好人。”
苗浪放下筆，合上賬本，反手將我摟過，抱到他的腿上。
“哈哈，於情事上聰明一些就不是好人了？那你哥我豈不是該千刀萬剮？別這麼說你自個，你不過是天性貪玩罷了。陽兒，你要曉得，若你是個容貌平平的女子，自然不會有這些煩惱。別想了，總會有這些麻煩事兒，也總會有自己對待的方式，不是你多情，隻是你還沒遇著真正喜歡的人。”
我環著他的腰，埋頭進他懷裏，睡意漸濃。
“反正我也不稀罕當好人，做個快樂的人，讓我和我喜歡的人都開心就好了。”想了想，又道，“但是我有預感，那個家夥，在我心裏或許會很不一樣…”
苗浪沉吟一會兒，說：“想不想曉得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