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還不起來?”看到她半天沒有反應,夜鷹懶懶地開了口,並且順手將水果刀從她的手裏抽了出來,免得她再誤傷了自己,“怎麼,很遺憾刀子沒有紮到你的臉啊?”
“啊?啊!”瀟琳琅如夢初醒,狼狽地爬了起來,微微地喘著,“你……你的手沒事吧?有沒有被刀子劃傷?”
“沒事。”夜鷹淡淡地應了一聲,然後將水果刀扔在了桌子上,“要是這樣就能傷到我,那我就幹脆不逞能了。連自己都保護不了,談什麼保護別人?”
也是。所謂救人,就是指在保住自己的前提下,盡力保住你想保住的人,否則,如果挽救一條生命的代價是付出另一條生命,那麼這樣的挽救將毫無意義,因為,生命等價,沒有貴賤之分。
盡管已經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瀟琳琅卻依然不放心地靠了過來,蹲在了夜鷹的麵前,伸手把他的手抓了過來:“給我看下,咦?還真的沒事,你會功夫是不是?不然力道不會拿捏得這麼恰到好處,連表皮都沒有蹭破。”
的確,雖然剛剛赤手抓住了水果刀的刀尖,可是夜鷹的手毫發無損,依然那麼光滑細膩,修長白皙,美得不亞於女子,關於這一點,瀟琳琅一直很好奇,她總是想不通為什麼一個大男人的手可以如此完美無瑕,完全不像她想象中那樣粗糙生硬,毫無美感。
任由瀟琳琅抓著自己的手摩挲著,感受著比他更細膩柔滑的肌膚,夜鷹淡然點頭:“功夫嗎?算是會吧,至少應付剛才的情況還綽綽有餘。我說,你剛才怎麼回事?好好地走路也會摔跟頭?”
“怪我嗎?”聽出他在笑話自己,瀟琳琅俏臉一紅,不滿地嚷了起來,“到處黑咕隆咚的,我哪能看清楚有沒有障礙物?我可不像你,早已習慣了在黑暗中生活!”
“啊……也是,這一點是我疏忽了。”雖然被搶白了幾句,夜鷹卻並沒有動怒,反而十分誠懇地點頭承認著自己的錯誤,“我忘記了我受過這方麵的訓……嗯……算了,不說這些,你剛才……摔到沒有?”
訓?訓練?他受過類似“黑暗中視物”這樣的訓練?那麼,到底是什麼職業的人,才需要進行這樣的訓練呢?想必他的身份一定非常特殊,也非常隱秘吧?
怪不得要用麵具遮臉,而且不允許自己開燈了,看來他很懂得保護自己,很懂得隱藏自己的身份。那麼,相對的,如果被不該知道他的身份的人知道了他的秘密,那……
幸好,瀟琳琅從來不是個好奇心強的人,所以她假裝沒有聽到夜鷹那句沒有說完的話,搖頭說道:“沒有,地毯很厚,摔不到。不過我的臉能夠保住,可就全靠你了,所以……謝謝。”
或許是因為對夜鷹的搭救心存感激,或許是因為突然發現夜鷹其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冷酷無情,所以瀟琳琅不但主動跟夜鷹交談起來,而且連語氣都變得非常緩和,就如同在跟老朋友聊天一樣。很簡單,她瀟琳琅並不是個狼心狗肺的人,所謂得人恩情千年記,夜鷹救了她,她懂得回報。
聽了瀟琳琅的話,夜鷹沒有做聲,麵具下的眼眸中隱隱閃爍著一抹充滿計較的光芒。好一會兒之後,他突然淡淡地笑了:“有意思,第一次碰到沒有好奇心的女人!瀟琳琅,你別告訴我你沒有聽出我剛才那句話的破綻。我調查過你的經曆,你的智商其實遠遠高於一般人,如果不是白建業夫婦硬逼你留在附近做了一個小小的老師,你的成就將不可限量。所以,你應該能夠聽出我剛才那句沒有說完的話意味著什麼,那麼,你不好奇嗎?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好奇心人人都有,”瀟琳琅也笑,笑容很清淡,透著一股隱隱的冷意,“隻不過我更知道,好奇害死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不簡單,就算不是純正的黑道,至少也是亦正亦邪之類的,所以,我不想刺探你的背景。而且我早就說過了,我不想跟你有任何契約之外的牽扯,十天之後我就會離開,我們將永不會再見麵。既然如此,我何必還要知道那麼多呢?你是什麼樣的人,真的跟我沒有任何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