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兩個聲名顯赫的專家之間的嫉妒你不會想像到會有多麼強烈。”
“既然這樣,我情願永遠平凡,因為那樣可以得到真正的友誼。”埃默裏感歎道。
過了“狒狒事件”後11天,探險隊到達一片離讚比西河不遠的方圓幾英裏的平原上,它非常適合用作測量基地,由幾間茅屋組成的小村莊坐落在平原的邊緣,裏麵居住著幾十個友好的土著人,他們的熱烈歡迎使上校他們免除了一個月的早晚露宿之苦,否則在沒有貨車和帳蓬的情況下很難建造舒適的營地。
科學委員會很舒服地居住在茅屋裏,現在,他們可以集中精力對原來的測量結果進行檢測了,這項檢測要通過對最後一個三角形的最後一條邊的測量來進行。因為通過計算早已得出了結果,如果直接測量與計算所得數值越接近,就能證明原來的測量和計算越精確。
對這條邊的直接測量從4月10日到5月15日共用了5個星期才結束,帕蘭德和埃默裏很快就驗算成功了,字表呈現在激動萬分的科學家們麵前:
底線的直接測得值…………5075.25英尋
底線計算值…………………5075.11英尋
直測與計算之間的誤差…………………0.14英尋
誤差隻有0.14英尋!不到10英寸,即使兩個測點相隔600英裏!
而在法國的測量誤差是11英寸,盡管科學家們的工作是在異常艱苦的環境下、在非洲茫茫沙漠中、危難重重的叢林中完成的,但他們終於取得了迄今為止最精確的三角測量值。
這在科學史上是前所未有的!
三角測量取得了成功,天文學家們已勝利完成了他們光榮的使命,現在隻剩下要趕到讚比西河口與等候在那裏的水手會合。
經過10天的艱苦跋涉,他們於5月25日抵達維多利亞大瀑布,洶湧的奔流直瀉而下,真是名不虛傳的“轟鳴的煙霧”,一英裏多寬的瀑布衝入深穀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隆”聲足以與20聲炸雷齊發相當。而瀑布下遊的水麵則反顯平靜,輪船已於兩個星期之前到達這裏等候,現在所有的人都聚齊在大船上了。
但是,有兩個人留在了岸上——莫孔和沃魯波爾,作為一名忠誠的向導和摯友,莫孔將留在非洲大陸。默裏曾極力邀請莫孔和他一起去歐洲,隻要他樂意,他可以永遠居住在那裏,但莫孔還是謝絕了他的美意,因為他與別人早有約定,他還得再次充當別人旅行的向導,他不能失言。
歐洲人給了他很高的酬勞,這也是他應得的,歐洲人致以衷心感謝之後與他們的向導依依惜別。輪船啟程了,很快就到了河中央,遠遠地仍可以隱約地看見默裏向他的非洲摯友揮手告別。
他們駕駛著汽船快速穿過兩岸無數的村莊和小鎮,沒遇到任何意外,而且休息得很好。兩岸的土著人滿懷迷信和讚歎地看著這沒有人劃動的冒煙的“怪物”絲毫不敢對它不敬。
經過二十天的航行,輪船於6月15日抵達河口重鎮奇裏安妮鎮,一艘羅瓦娜號澳大利亞商船準備開往伊士,委員會打算搭乘這條船。
6月18日上船前,埃弗雷斯特上校召集所有同事聚集在一起,他平靜地對大夥說:“先生們,我們同舟共濟了18個月,在這段難忘的時光中,也曆盡了無數艱難考驗,但我們也完成了一項將在科學界廣為傳頌的偉大事業,同時,我也希望我們在風雨同舟中建立起的深厚友誼永世長存。”
斯特克斯無言地微微欠了欠身。“但非常遺憾,”上校接著說,“英俄之間交戰正酣,兩國軍隊正在塞瓦斯托波爾前線激戰,直到這個城市落入英格蘭人手中。”
“那隻是你的一廂情願。”斯特克斯不服氣地說道,“盡管法國……”
“結局會告訴我們一切,先生,”上校冷漠地反駁道,“總而言之,在兩國和解之前我想我們最好把對方看作敵人。”
“我正有此意。”來自帕爾科娃的專家冷冷地說。
科學委員會成會員就在這明朗的形勢下登上了羅麗娜號。
幾天後,他們到達了蘇伊士,在這即將分別的時候,埃默裏抓住佐恩的手,叫道:
“我們永遠是朋友,佐恩。”
“一定,親愛的埃默裏,無論到何時。”天邊燈塔
故事的開頭
太陽正從西麵山嶺落了下去,而東麵的海上則海天相接,景色甚是迷人,但不久就要逝去。可在南半球高緯地區,天依然黑得很晚。
當太陽就要完全沉沒的一瞬間,聖費號信報艦的甲板上傳來一聲炮響,接著,一麵阿根廷國旗在船的桅杆上升了起來。
與此同時,愛爾高港灣附近的新建燈塔也發出了亮光,聖費號即停在此。燈塔的看守人員和工人都集中在岸上,船員則聚集在船頭,久久望著燈光歡呼著。
炮聲應和著人群的歡呼聲,從遠處傳來回音。這時,信報艦上的國旗按規定又降了下來,司達登島則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此島正位於在大西洋、太平洋洋流交彙處。
工人們上船後,看守燈塔的三個人留在了岸上。
其中一人留在了望室值班,另外兩人則在海岸邊散步聊天。
“法司奎士,”其中一年輕人說,“信報艦明天就要出發了。”
“是的,菲力普,”法司奎士回答道,“但願它一路順風!”
“路程很遠吧,法司奎士?”
“和來的時候一般遠,菲力普。”
“是你這樣說的吧?”菲力普笑著說道。
“老弟,”法司奎士反對說,“有時回去的路要長些,順風情況除外。”
“法司奎士,拉法雅艦長十分熟悉這條航線。”
“老弟,這條路很寬闊。現在隻要一直向北開就行了,隻要風向是從陸地吹向海洋,船隻就會很安全。”
“但這條江隻有一麵靠岸呀。”
“一麵靠岸也不怕,隻要風向合適,也總可以安全行駛。”
“你說得對,”菲力普讚同說,“但如果風向發生轉變了……”
“那可就麻煩了,菲力普,但願主保佑聖費號在兩周內順利航行1500裏,平安到達布宜諾斯艾利斯。假如風向發生了變化……”
“那就找不到一處避風港,無論船在哪一邊。”
“你說得完全正確,既然沿途無法靠岸,那就隻有開到大海裏去,那樣才能預防擱淺。”
“法司奎士,依我看,我們要抓住眼前的好天氣。”
“菲力普,你和我的想法一樣。溫暖的季節馬上就要到了。”
“正是工程開工的好時候。”菲力普說。
“這個我也清楚,老弟。海員都知道這是最好的季節。這以前的天氣可真麻煩,刮來一陣風就能把船吹爛。現在隻要聖費號一開進港灣,那就不管它什麼風暴啦!島和燈塔總不會被刮沉吧!”
“是的,法司奎士。隻要信報艦回去後,就可以裝接濟品回來……”
“那也要三個月時間,菲力普。”
“它會看到島上還是好好的,”法司奎士說,他說完抽了一口煙,“老弟,你知道我們現在不在船上,如果受到風暴的襲擊,可就麻煩了;可要是在船上,錨怎麼也不會被拖起來。我知道合恩角一帶很凶險,司達登島上撞沉的船隻也無數,司達登島是海盜發財的好去處。但情況馬上要有所變化,菲力普!司達登島上的燈塔可不怕風吹,過往的船隻都可以通過它來辨別方向,依靠它航行。在夜裏也不致於撞上聖劍恩角、聖地愛果角和法羅司角的礁石。主要是有了你、我和毛理斯來看護燈塔。”
法司奎士興高采烈地說著,他的同伴也消除了顧慮。否則菲力普在這座孤島上要呆幾個月,然後才有人來換他,這對於他來說是很沮喪的事情。
法司奎士最後說:
“老弟,你知道我在海洋上跑了40多年,從學徒、水手到船副。由於快到退休年齡了,當一名看守燈塔的人員是最好的了。何況這是一座奇妙的天邊燈塔!”
由於這座燈塔是建在一座偏僻的荒島上,它遠離人類居住的場所,所以它的意義相當深遠。
“菲力普,”法司奎士敲了一下煙鬥說,“你和毛理斯什麼時間換班?”
“十點鍾。”
“那我就夜裏兩點鍾來換你,一直守到天亮。”
“你說得對,法司奎士。我們最好先去睡一覺!”
“那麼去睡吧,菲力普!”
他們二人共同去燈塔外麵的小院宿舍睡覺了。
夜很靜,他們睡得很熟。天一亮,他們就醒來了,法司奎士關掉了塔燈。太平洋上的潮水顯得很溫和,它並不像大西洋那邊的潮水那樣凶猛,甚至連麥哲倫海峽遼闊的海麵都能感受到它的威力。
那天早上六點開始落潮,信報艦必須在落潮之前開出去。但船上還有許多事情未做,艦長準備傍晚開船。
聖費號是隸屬阿根廷的海軍艦艇,載重達200噸。艦由一位校級艦長指揮,還有一位上尉軍官、一名大副、一名二副和50名船員。聖費號常用來巡邏布拉達江至拉美爾海峽一帶的海岸。聖費號的航速最快能達到每小時十海裏,這樣的速度對於巡視火地島一帶的海岸已經足夠了,這一帶隻是些漁船經常出沒其間。
今年阿根廷政府為了在拉美爾海峽的咽喉處建一座燈塔,派聖費號主管具體工作事宜,並負責運輸工人和材料。這項由布宜諾斯艾利斯的工程師設計的燈塔工程已經完工了。
聖費號在愛爾高灣已經停留三個星期了,拉法雅艦長運來的糧食可供看守燈塔的人使用四個月,直到來人接班之前不會有什麼問題。接著,他就可以把建燈塔的工人運回去,如果不是缺少材料誤工,可能早就回去了。
拉法雅艦長在港灣停留時,基本上沒有煩心的事情,因為港灣可以擋住西、南、北三麵風。偶爾大海上的風暴會使他有點擔心,但今年春夏的天氣都很正常,再不必有什麼顧慮了。
早上七點,拉法雅艦長和黎加爾上尉共同來到甲板上。此時,甲板已被水手們打掃幹淨,汙水全部排完,船帆也已取出來,水管及鐵窗都被擦得雪亮,大小筏子全已吊好,大副正在等待命令,準備隨時開船。
一切就序後,國旗隨著初升的太陽在船上升起。
三刻鍾後,到巡邏換班的時間了,船上的鍾響了四下。
兩位校官吃完早點,來到尾樓上,看天上沒有多少雲彩,就命令大副將船駛到岸邊。
艦長在臨走之前,想作最後一次巡視,看看燈塔、機器、燃料倉庫及食品等是否完好,這樣他才能安心離去。
上岸後,艦長在上尉的陪同下,向燈塔外麵的小院走去。
兩位校官對長期留在司達登島上的三位守燈塔人員一一表示感謝。
“非常遺憾,”艦長說,“守燈塔的朋友們都是多年的老水手,長期過著清貧的生活,他們別無所求,對目前的現狀也很滿足。”
“這種精神太可貴了,”黎加爾說,“看守海邊的燈塔,可以同岸上的人經常接觸,而在荒島上守燈塔就不一樣了,隻能遠望大海。”
“你說得對,黎加爾。三個月後他們就可以上岸了,他們看護燈塔的三個月是一年中最好的季節。”
“是的,艦長,他們不用渡過合恩角那兒的寒冷冬天。”
“確實是這樣!”艦長說,“幾年前,我們在穿過海峽,上火地島及荒涼島去,經過處女角到天柱角時,真正嚐到了風浪的滋味。可我們的守塔人員永遠不必擔心,大風吹不倒他們堅固的建築,糧食和煤的供應也綽綽有餘。他們始終會平安無事,這裏的天氣若很寒冷,也是稀有的,因為它位於大西洋和太平洋的交彙處,如果讓海軍部挑選部屬人員來看守燈塔,那一定很多。”
兩位校官走進了院子,守塔的三人早已等候在那裏。他們雙方互敬了軍禮後,站了下來。
拉法雅艦長把他們看了一遍,發現他們腳穿航海靴,頭戴油布帽。
接著問道:“昨晚上有什麼事情嗎?”
“沒有什麼事情,艦長。”法司奎士回答。
“海上沒有其它船隻吧?”
“5裏之內沒有發現船隻通過。”
“燈光也很正常吧?”
“很正常,非常明亮。”
“了望室裏冷嗎?”
“不冷,很舒服,雙層玻璃窗特起作用。”
“我想看一下你們的宿舍。”
“請吧,艦長。”法司奎士說。
宿舍座落在燈塔下麵,厚牆完全可以抵禦來自海峽的風暴,各個房間布置得都相當嚴密,不怕風,也不怕雨。雖然這裏接近南極高緯,但也不必害怕。
各房間中間都有一條通道,通道盡頭是一扇門,門外麵就是燈塔。
“我們到塔上去看看。”艦長說。
“請便吧。”法司奎士說。
“你們跟我走好了。”
法司奎士和兩個夥伴打了一下招呼,然後推開樓梯門,兩位校官緊跟其後,沿著微光的螺旋樓梯逐級而上。樓梯共5級,窗洞則有10個。
三人進入了望室,照明儀器全裝在最上麵一層。兩位校官通過窗戶向外麵看去,可以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海鷗張著有力的翅膀掠過海麵。外麵的風雖然很大,但也阻擋不了海鳥的飛翔和鳴叫。
拉法雅艦長和上尉沿著樓梯爬上月台,準備把周圍看個徹底。
他們先從西南方向看起,接著向西、西北方向看去,遼闊的海域,一點障礙也沒有;東北方向遠處隱約可見聖劍恩角山峰。燈塔下麵就是愛爾高灣,岸上聖費號上的水手們在一起追逐打鬧。
兩個校官看完後,就走下了燈塔。法司奎士則在後麵送他們上船。
午飯後,拉法雅艦長和黎加爾上尉又走下船,來到岸上。他們還想到海灣北岸散一下步。艦長已經獨自駕駛小船去過一趟,但為了安全,他認為有必要對這塊不太熟悉的水域再重新查看一番。
兩個校官散著步溜了過去,穿過聖劍恩角附近的地峽,在聖劍恩灣的深水港仔細查看了一遍。這個港灣也是愛爾高灣的組成部分。
“聖劍恩的港口太美了,”艦長說,“周圍全是深水,可容納高噸位的船隻通過。但船進來很麻煩,如果這兒也有一盞高燈,那就可以幫助遇難的船隻順利進入港內避風。”
“船隻在離開麥哲倫海峽之後,可以把這裏作為一個中間港。”黎加爾說。
直到四點,校官才走回來。他們和法司奎士、菲力普和毛理斯一一道別,然後走上了艦船。
五點時,信報艦開始移動,煙囪冒出了濃煙。落潮又要開始了,聖費號即將出發了。
五點一刻,艦長下令水手們起錨,儲存的蒸氣一齊排出了氣管。
上尉站在船首,指揮著這一切。
聖費號離開了,艦上的人一齊向岸上的守塔人員揮手,而三個守塔人則敬了最後的軍禮,依依不舍的心情油然而生,雙方都久久不願離去。
聖費號勻速向北行駛著。八點鍾之前就駛入了大海,逐漸遠離了海峽。天黑時,站在船上向後看去,天邊的燈塔如同一顆明亮的星星。
司達登島
司達登島又叫司達登州,位於新大陸西南部的盡頭。在火成岩時期的火山噴發時,它撤出了麥哲倫群島,成了群島最東麵的一塊殘餘地方。兩個大洋的水同時衝洗著它,大西洋或者太平洋的船隻從南端經過時,都必須繞過它。
17世紀荷蘭的航海家拉美爾發現拉美爾海峽後,就把司達登島和火地島分開,中間距離近20裏。船隻從這裏通過,既安全又省時。司達登島在東麵形成一堵天然的牆,不論汽船或帆船在此通過,都比繞到島的南麵安全,很少會碰到大的風浪。
司達登島東西長39裏,南北長11裏。
此島沿岸參差不齊,港灣和河流緊密相連,水道入口處有無數島嶼和珊瑚礁,經常造成船隻失事。沿岸到處都是危崖和巨石,晴朗的天氣裏,海浪也不停地拍打著它。
島上無人居住,但如果是11月到2月份的季節,這裏正好是夏季,也不是完全不能居住。牲畜在內陸的巴萊港東部也可以也找到飼料。當積雪融化時,地上就長出了青草,直到上凍前,土地都很潮濕。在麥哲倫海峽氣候條件下生長的牛馬,在這裏也許會繁殖。真正的冬季來臨時,這裏的牲畜就要被送到巴塔尼亞或火地島的草原上。
這裏生長著少數的野生駱鹿,它是一種處於極端原始狀態的野鹿。隻要燒烤得當,它的肉也可以吃。冬季時,駱鹿靠吃積雪下的草根來維持生命。
草原從四周向島的中心延伸,幾片樹林盡是些光禿的枝條,葉子短小,黃中帶綠。大多數樹木是南極棒,樹身高大,枝幹向外平伸。島上還有一種少見的伏牛花和一種冬青。
司達登島的麵積很大,其中四分之一是平原和樹林,其餘多是岩石林立的高原。高原上散布著不規則的亂石,是古代火山噴發形成的,主要成分是水晶岩。今天已經看不到當年火山噴發的痕跡了。
島中心的草原,看上去很遼闊。在冬季時,它完全被冰雪覆蓋,什麼也看不見。西麵的地麵極不平坦。沿海的山峰極其陡峭,有些海拔高度達3000尺。這些山峰是安第斯山脈的末節,這座大山橫貫南北,如同新大陸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