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之前說,喇嘛們是拳腳和棍棒,而你是耳朵和鼻子”
夏雨苗抱著艾麗,在午後和暖的陽光裏睡著了。
雖然是在火車頂上,但在遊方僧的法術包裹之下,一點兒風都沒有,平靜祥和極了。
這是絕妙的睡午覺的環境。
在她們倆悶頭睡倒,不做聲了之後,我卻尷尬極了。
既不能學她們一睡了之,也不能做其他的什麼事情。
在沉默了許久之後,隻能再次打開話匣子,順著一丁點兒的線索,跟和尚聊下去。
“那麼眼睛和腦子是什麼呢?”
遊方僧微微一笑,在斜斜的陽光裏坐下來。
“問的好”
和尚用手一指。
遙遠的方向上,已經能看到一些人煙的痕跡了。
“佛的眼界能達千裏,佛的智慧能及萬眾”
吹的這麼凶,不怕到時候我拆穿你們?
但這句話是肯定不敢當麵說出來的。
而且不但如此,為了避開誰都沒話說的尷尬局麵,我還要順著和尚的話茬子找話題繼續往下說。
“佛……是住在天上的嗎?”
遊方僧繼續用手指著遠方。
“佛現在正在吉祥寺”
又來了,這家夥因為自己是主場,就一直秀優越感。
好像是在故意顯示他不論走到哪,都能一眼辯認出佛的方向一樣。
話說這個大光頭,從剛才開始就一口一個佛,頗有變本加厲的意思。
而我隻能忍住滿心的不樂意,繼續跟他攀談下去。
“現在?”
聽上去,遊方僧口裏的佛似乎還會移動?
“過幾天,他會去別的地方”
哦……看來還真的飄忽不定呢。
不過看這個和尚說的如此出奇,我也對他們口中的佛稍微產生了一點兒興趣。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艾麗的傳染。
“呃……什麼,說什麼?”
小家夥揉著眼睛從夏雨苗的羽絨服裏爬起來,在火車的顛簸中一晃一晃的。
“哇,看那個!”
艾麗一下子就來了精神。
“哦,那個啊,很早就能看到了”
天邊的雪山。
準確地說,隻是雪山的尖兒。
在一片綠灰色的草原的盡頭,能看到白得透心的山頂,和翠藍色的天空保持著明確的分界線。
這一抹白色好像是大自然賜予的中和劑,用來平衡高原上那藍的讓人發昏的天空。
“叫女施主起來吧,我們準備走了”
“哎?”
和尚突然就做了到站的宣言。
而火車還正在高速行駛,更不用說前麵的鐵路仍然漫長看不到盡頭。
不過我還是聽他的話,搖了搖夏雨苗。
“呃……又有飯局?”
姑娘不樂意地張開朦朧的眼睛,冷冷地問了一句。
喂!
你平時過的是什麼生活啊?
“啊?什麼吃的?”
艾麗也來勁了。
說起來,我們自從昨天午夜從市裏出發,還一直沒有吃過東西,現在已經是肚皮空空了。
嘩——
突然間,一種被什麼東西充盈的感覺。
不是……和尚的法術。
而是來自——腳下的土地。
就算不用遊方僧再解說,我也知道,聖域已經到了。
意外的是,聖域既不是一座山巒,也不是大門後麵的一座庭院。
而是……看上去連一點兒分界的痕跡都沒有的土地。
普通的土地,和其他的地方沒有任何區別。
“大家準備好吧”
遊方僧好像到了自家一樣,用一種超輕鬆的口氣朝我們說道。
“準備好什……”
我一句話還沒問出來,就感覺被什麼東西給籠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