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不想複仇嗎？”
我問出我最關心的一個問題。
就讓我也來嚐試刺探你一下，看你這隻龍會怎麼回答我。
斯魯卡抬起頭來看了看那翻滾的濃煙和火焰。
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種憂鬱。
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就知道那是一種憂鬱。
“你知道我已經活了多久了嗎”
我搖搖頭。
“從格羅瑞婭那裏交換來的魔法，讓我獲得了近乎永恒的生命”
“自從七王之戰，我被封困在那塊可惡的石頭裏，已經過去近六千萬年了”
這個數字聽上去好像是……很長的一段時間吧？
“龍類是除了派瑞希爾的女巫之外最長壽的種族”
“世界之柱中流淌的洪流給了我們魔法和力量”
“但即便如此，龍的壽命也從未超過百萬年”
“更不用說其他的種族了”
斯魯卡的目光又回到了我身上。
“所以說，不要用你們人類那可憐卑微的標準來考察我”
“早在數千萬年前，我的敵手就已經作古了”
“現在仍然活在極光世界中的生物，於我看來與家畜沒有太大區別”
他稍微靠近了一些，用一種不屑的口吻問道。
“你們人類難道會仇恨一些沒有反抗能力的家畜嗎？”
哇塞，先不說這個比喻本身已經失禮到極限了，但從他口中表達出來的意思確實明確清晰的。
複仇什麼的，在他而言，真的都看不上眼。
我的守護精靈要是有這條龍一半的大度就好了……我就不用時刻擔心著被憎恨吞噬了……
啊不，我怎麼會相信他說的話，真是失策……但是，從他的身上，真的看不出半點的虛假。
難道這就是傳聞中的，撒謊的最高境界——‘講真話’？
無法被識破的謊言，因為它本身就是真的……
“那麼格羅瑞婭呢？她可是一直活到現在了吧？”
斯魯卡用淡無表情的臉對著我，眼神裏看不出有任何波瀾。
“你是剛從派瑞希爾出來的吧？”
我點點頭。
“那麼你怎麼會不知道，格羅瑞婭的弱點？”
弱點？
“格羅瑞婭的形體隻能存在於她創造出來的那個世界之中，一旦離開，她古老的身軀就會分崩離析”
“即使在屠龍之戰和七王之戰中，她也僅僅是用一個弱小的虛像參加戰鬥”
“格羅瑞婭對戰局最重要的作用，就是信息的收集和統合”
“而在七王作古，其他種族之間敵對情緒高漲的現在，她起不了什麼作用，對我幾乎沒有威脅”
“並且，隻要她還躲在那個世界裏，我也拿她沒有辦法，所以她的存在對於我來說反而是最無關緊要的一個”
不對，絕對不對，斯魯卡怎麼可能會正兒八經地和我談條件？
因為我正是他所鄙夷的其他種族之一，無德無能也沒有什麼影響力，籠絡我又對他有什麼……好處？
啊對……差點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
“那麼劉曉呢，反正你的目標是她吧”
“不錯”
斯魯卡的表情動都沒有動一下，眼神依舊透射著一股威懾力十足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