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六月多雨還是這座城市一直就沉浸在雨中,蕭凡隻覺得打他出生之際,這座城市就一直在下雨。
雨,雨,雨。
打濕了地麵。
繼而蔓延成濃鬱的哀愁。
褪之不去的背景色,像足了大海,人和建築就沉在大海底下。
現在是七點,蕭凡看了看腕表。外麵的天色已經黑透,城市的五光十色已經亮起。外麵還在下著雨。
一個月有一半都在加班,對此蕭凡已經從最開始的不爽過度到了麻木不仁。已經習以為常了。
出了公司,蕭凡來到地下停車場,然後開著自己的座駕駛上地表。汽車是十幾萬的普通車,權當做代步工具。
華燈初上,夜色更濃,大雨敲打著窗玻璃。雨刷來回不間斷的擺動著,街上的人流稀少,除了呼嘯而過的車輛以外,就是在雨中模糊而行的電動車。
蕭凡的居所距離公司有十來裏的路程,現在他的車正駛入一個寬闊的十字路口。
蕭凡永遠會記住這一幕,永遠會記住這個下著傾盆大雨的夜晚。因為故事的起點便是從這裏開始的。
在轉角,有一個女子佇立在那,穿著鮮亮的紅色風衣。沒有打傘,而是任由大雨打濕她的身體。雨水****了她的頭發,雨水打濕了她的睫毛,雨水衝刷著她的臉龐。
那是一雙憂鬱空洞的眼神,那是一張五官輪廓完美到極致且冷豔的臉。
她就站在大雨傾盆的路中央,似乎在等著什麼,又似乎不在等著什麼。
她是誰?
她為什麼不撐傘,而是獨自站在雨中?
在煙雨朦朧中,那身紅衣尤為顯眼,仿佛這場雨就是為襯托出這一幕。
蕭凡感覺無法呼吸,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車,並鬼使神差地邀請了她。
天知道他是如何走到她麵前的,或許隻有天知道吧!
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驅使著他,因為對方身上的確有一種抵死致命的誘惑——一種妖異的光芒。
蕭凡下車,走到對方麵前,並為她撐起一把傘。
還是那雙憂鬱空洞仿佛無物的眼神,這雙眼神現在望了望蕭凡,並沒有太多的表情轉換,還是那張冷豔且散發著致命誘惑的臉。
蕭凡也沒有說話,不知為什麼,他此刻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蕭凡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車就停在旁邊。
冰冷美女再次看了看蕭凡,她緊盯著蕭凡的眼睛,仿佛要在蕭凡的眼睛裏探尋出什麼,蕭凡被對方盯得有些發窘,以至於想低下頭避開她的眼神。但他還是沒有退縮,而是強自與之對視起來。
瞬息的探視後,對方後又打量了打量蕭凡的車子。然後她開始挪動步子。
蕭凡為她打開前車門,而她卻徑直走到後車門,並自己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蕭凡窘迫了下,然後收起手中撐開的傘,關上車門,來到駕駛座。抬起手刹,重新駛進雨幕中。
通過內後視鏡蕭凡大致可以看見美女的大致輪廓,對方正在用蕭凡遞給她的毛巾擦拭頭發,美女此刻看上去有些略文靜。不知道是不是蕭凡的錯覺。
“不好意思,打擾,您的家在哪兒?我可以送你回家。”
蕭凡鼓起勇氣說了句。
沉默良久,以至於蕭凡以為是自己冒犯了對方。美女在一分鍾後方才答道:“蘭陵路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