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萋霞揮別了韓嵐,挽著羅思繹往回走,幾乎把所有的重量都壓在小羅的身上。
“幹嗎不去?”羅思繹問她。
“去了能幹嗎?”耿萋霞反問。
羅思繹不由得歎氣,“你說起來都明白,可做的事情卻都那麼糊塗。不為了幹嗎,你還做多餘的事幹嗎?”
“這不是趕上了嗎?難道求到你頭上你能不管?”
羅思繹點點頭,“你說得對,我是不會不管,認識了這麼多年,別說是寫篇作業,就是讓我替他考試,沒準兒我也會去的。但那能一樣嗎?他在我這兒是明日黃花,早過了保鮮期了。即使是留做幹花,也不是我刻意留的。在你那兒,可是正開得茂盛,猛往出長草呢!你這還自己澆水施肥的,沒救了。”
“我這不也朝你的境界努力呢嗎!”不是不想鋤草,不是不想把對他的心思荒著,可耿萋霞總覺得她跟韓嵐沒到那種程度,反而更像是她一直在自作多情。既然是自己的事兒,那就放在心裏好了,反正也不是沒有經驗,時間一長自然也就淡了。
晚上韓嵐到底還是張羅了一桌,因為他以後隻會更忙,少不得要多多麻煩這些朋友幫他照應些學校的事情。
“耿萋霞呢?”不用韓嵐開口打聽,楊秋一看耿萋霞沒來,忙問最後到的羅思繹。
“她晚上有家教。”
這個倒是實情。耿萋霞和羅思繹兩個人各找了份家教的工作,給留學生講漢語。學生一個是加拿大的,一個是美國的,不收費,圖的是在一起練習口語和聽力。
不過不管有課沒課,耿萋霞確實是不敢來。對著韓嵐的感覺,就仿佛是站在傳送帶上,不論她想不想動、想不想向前,自有股力量帶她向前。她若是不希望撲過去,就隻有讓自己在上麵倒著走。倒著走時,看不到路,不知道方向,不清楚步子是大了還是小了,不確定速度是快了還是慢了,總之是全憑自覺、全靠感覺。就像是她一個同很多個耿萋霞在對抗,不論是否成功,最後總是會累得虛脫了一樣。
楊秋還要再問,曾毅卻過來說:“女生坐裏麵去,外麵上菜,別燙到你們。”
韓嵐看看羅思繹,又看看曾毅,終於還是沒說什麼。
散席的時候,韓嵐拿了一個袋子給羅思繹,“帶回去晚上吃。”
羅思繹當然不會錯會了他的好意,可即使是領會了,還是要問上一句的,“這是什麼?”
“餃子。”
“什麼餡兒?”
“呃,不知道。”韓嵐是結賬的時候讓服務員看著煮的,哪裏知道是什麼餡兒的。
羅思繹掂掂手裏的餃子,她算是明白了,韓嵐對耿萋霞不是沒心,但這份心意遠遠不夠。既然如此,他應該也不在乎這東西到底落到了誰的肚子裏吧。
她回到宿舍,已經是快關樓門的時間了,每個人都在。“來,誰餓了過來吃餃子!” 羅思繹把餃子在桌上放好,就拿盆出去洗漱了。
上了自習回來的人都是餓得要拿減肥說來安慰自己,可見了真正的糧食,誰都顧不上客氣,自然是一哄而上。
“什麼餡兒的這是?”齊舞剛進屋就湊過來。
“玉米。”孫木南已經吃了一個,肯定地說。
“是芹菜吧。”何布不大確定了,她吃了兩個,不過吃得太急,有點兒囫圇吞棗,真沒嚐出來是什麼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