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洛再次嚇了一跳,“塑雕是什麼東西?”呂洛其實非常想問,難道經過許可就可以碰你的身體?可不得不將這話咽進肚裏。這一日夠倒黴的了,可不想再任由自己花口下去,免得更加倒黴。
“就是像個真的雕塑一樣僵站著。你來東鳳書院做什麼?”少女詫異地道。
呂洛抓了抓後腦勺,嘿嘿笑道,“我是來修學的。”暗想不錯嘛,男女生同校,果然跟我那個世界一樣開放呢。
少女哦了聲,又轉過身去繼續塑雕,心下卻奇怪,雖說女家的這唯一一個男孩一直有傳言說是在當女孩子教養。可這種公眾的修學不安排去東風男生書院,卻跑到女生書院來修學,真是讓人奇怪。
東鳳書院其實與東風書院一牆相隔,同坐落在長安東北角,布局上一個向陽,一個偏陰,偏陰者為女子進修書院,向陽者則為男子進修書院,長安人統稱為東學書院。這些呂洛暫時還不知道,他懵懂地告別少女,偷空問仲叔才知道少女是容家長女,學名代煙。
仲叔扣著手腕說,“容家的這個女兒最為奇怪,少爺以後再好避避。”
呂洛撓著頭皮道,“確實很奇怪,頭發下麵那雙眼睛也不知道長什麼樣。人站在那裏的時候任誰也誤以為是個石雕。”
書院裏隱隱地傳來讀書聲、講課聲,還有琴聲、練武聲,這許多聲音似與書院渾然為一體,走進書院的人都理所當然地認為,這就該是讀書修書的場所。
呂洛隨著宮女小雲七轉八彎,穿過數個亭台樓閣,軒榭迴廊,轉向書院的縱深處。
一路上所遇都是身穿白色學袍的女學生。女學生們遠遠地瞧著呂洛走過,停下手中的功課,與同伴交頭接耳,指指點點,掩口輕笑。有調皮的學生微躬著身子向小雲問好後拉著對方的手問道,“小雲姐,這是哪家的姐姐來上學?我怎麼不曾見過?”
小雲莞爾道,“這是女家的唯一男孩,奉長公主令前來書院進修全係光明法。”
哇的聲,那調皮的女學生張大吃驚的小嘴,跑向自己的座位,雙眼邊看著呂洛邊與同伴嘰嘰喳喳。
呂洛隻覺原本清靜的書院忽然用同一個聲音哇地一聲,像是某種聲源同時共振。呂洛能感受到這種聲源折合成的光線都集中在自己的臉上、身上,像是被人剝掉自己的衣服,扔到大街上被人赤裸裸地注視。
呂洛僵木地扯著嘴唇笑了笑,用扇子擋住燒的通紅的臉,機械地跟在小雲身後挪動著腳步。
被瞧的久了,呂洛心裏開始發苦。我能確定自己很喜歡被人注視嗎?可也不能同一時間被數百個少女用火熱的眼光掃描我吧,這難道是被人強奸的感覺?呂洛一陣惡寒,偷眼瞧四周人群,哀歎道,“怎麼一個男生都沒有?”
小雲笑嘻嘻地答道,“這裏是女生書院。”
女生書院?呂洛暴寒,把我扔到女生書院讀書?學繡花?化妝?縫補衣服?……我已經被人誤以為是女生了,要是再在這裏學習,那以後難道要把我當女孩子給嫁囉?呂洛隻覺自己渾身泛起雞皮疙瘩,惡心欲吐,對狐魂狂吼道,“以後哪個不長眼地要跟我說老子是女人,老子跟誰急!”
狐魂歪頭想了半天,困惑地問道,“老子是誰?”
呂洛狂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