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氏出門又叮囑了外房的粗使奴仆,查看了灶房煲著的東西,好一番安排,才乘著來時的通祒車,往城裏的主家趕去。
這個時辰,城門早已經關上,宵禁時間不得四處走動,不過那是對一般人而言,她家很多年以前,就有官家特批的放行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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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尹氏待宋江氏走後,便再也撐不住,一天生了兩胎,饒是她底子好,這時候也是累極,帶著子女,由春花和秋月扶著躺回被裏,對她二人道:“郎君回來,若是要看小娘子,記得叫醒我。”阿姑說不讓大半夜進屋看孩子,可自家郎君自已心裏知道,就不是個規矩人。
當報信的賈六再次找到宋安的時候,宋安正在同周家大郎,並幾個平素玩的好的朋友一處吃酒。美妓在側,周家大郎又做了一首好詩,正是大家一起叫好的時候。
宋安已經有幾分醉了,看著麵前的賈六,歪頭笑道:“你怎的來了?”說完,又不等賈六答話,擺了擺廣袖,徑自接道:“別別別,我來猜猜,是娘子讓你來的,是與不是?”說完自己“嗬嗬”傻笑了兩聲,右手托著半邊臉,笑的眉開眼彎:“來的正好!你回去告訴娘子,今日娘子又為我生下一個小郎君,我甚為歡喜,我歡喜的要和周郎他們不醉不歸,就不回去了。”
賈六隻當他家郎君在放屁,一臉苦大仇深道:“郎君,你醉了!”他敢賭一百兩銀子,他家郎君就是醉在地上,醉成了一灘爛泥,他也絕對不敢在外麵過夜。
整個帝都城,誰人不知道啊?宋家大郎是個怕老婆怕到死的人物。
偏偏他又長的風度翩翩、風流倜儻、一副玉樹臨風的樣子,鼎鼎有名的帝都城四公子之一,讓人想鄙夷也鄙夷不起來。
世族家的郎君們都拿他當反麵教材,言:生而誓不做宋大郎;而世族裏的娘子們,卻立誌要成為他家娘子那樣的人物,說什麼要做就做尹大娘。真是好笑至極,他們家娘子,天上地下隻有一個,豈是誰說學就能學得會的?
宋安很認真的點了點頭:“我是醉了!你回去一定要替我告訴娘子,就說我醉的走不動路,扶也扶不住,簡直沒法回去,一定一定!”
賈六鄭重的點了點頭,隻當他家郎君這是在其它郎君跟前要麵子:“我一定告訴娘子,郎君醉的走不動路,今日不能回來住了。”反正,他一點也不擔心他家郎君不會回去,他知道,他家郎君最後就是爬,也會自己爬回去的,有以往無數的鐵證足以證明。
賈六笑眯眯的接著道:“不過娘子讓我來告訴郎君,娘子在生下小四郎後,隔了幾個時辰,她又給郎君添了一個小娘子。”
宋安微眯了眯鳳眼,遲疑的道:“小娘子?”覺得頭有些暈,又晃了晃,這才覺得清醒了點:“你是說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