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朝中深受重用的將軍前來道觀求見,荒桐讓她變幻成一名可愛的道童立於身旁,
隨時侯著,她瞧著那將軍已然年邁,看他對荒桐十分恭敬,而荒桐一臉的淡然,那將軍寥寥幾語便道明來意,
南國國主請荒桐前去南國為他最寵愛的妃子憐凝看病,荒桐毫不猶豫欣然應下。
對此鍾漓十分的疑惑,荒桐是個道士,即使會些許歧黃之術,想來也不會有多麼高深,這憐凝得病了連宮裏禦醫都解決不了,為何要找荒桐這個道士治,況且若是憐凝是被妖魔纏身,宮中國師定是必他有用,不知這是否與荒桐要她做的事有關。
她懷著疑問與荒桐踏上了去皇城的路途。
【肆】
兩個身影騎著兩匹大宛良駒行走在官道
上,黃昏落日的餘暉撒在二人身上,描繪出一副遠方歸人的景象,可實際上,那二人正是荒桐與鍾漓。
荒桐仍舊是一臉淡然,可鍾漓卻是一臉沮喪,為了避免引人注意,鍾漓女扮男裝扮作荒桐的弟子,並將她一身妖氣封住,她如今是使不出任何法術,隻能任由荒桐使喚,不過荒桐對鍾漓的封印僅僅限於一般的法師道士,若是像南國國師那般的人物,定然是無用的。
忽的前方草叢中冒出了幾個人影,為首的是一個麵有刀疤的大漢,隻聽那大漢高聲喊道:“打劫,若想要命,就留下錢財。”
聞言,鍾漓險些笑出聲來,索性低著頭,掩住麵上的笑意,而荒桐卻仍是麵色淡然的坐在馬上。
許久,那刀疤大漢見二人並無動作,雖有些氣憤,但荒桐無形中的氣勢穩穩壓製著他,這讓他有些心驚,以他常年與商匪打交道的經驗告訴他,有這般氣勢的定然不會是一般人家,少說是達官顯貴,更甚是王公貴族,思及此,他倒是不好輕舉妄動。
“讓開。”荒桐僅有的耐心被磨的精光,想他堂堂令妖魔聞風喪膽的雲霧真人,竟在官道之上被宵小打劫,實在是辱沒了他的臉麵。
一旁的鍾漓見此笑意更甚,身旁之人竟也會褪下那份道貌岸然,冷眼示人。
聞言,那刀疤大漢亦是怒由心生,想他打劫過多少達官顯貴,哪裏會是今日這般猶豫。
想著,伸手拔出腰間的大刀,呼嘯著向荒
桐劈去,那大刀一時間竟也被他揮舞的虎虎生風。
可惜他眼前之人並不是什麼達官顯貴,更不是什麼王公貴族,是一名道士,隻見一道銀光閃過,那刀疤大漢的一顆大好頭顱便與他的身體分離,飛了出去。
而刀疤大漢的那些手下見到這一幕,紛紛嚇得屁滾尿流,丟下手中的武器便逃走了。
一時間,這官道之上隻有地上屍首分離的屍體,呆愣在馬背上的鍾漓,和緩緩擦拭著手中銀劍上的血跡的荒桐。
那一刻,一股從未有過的寒意慢慢攀上鍾漓的心頭,荒桐是個怎樣的人,一個好心的道士?可方才那一幕顯然不是道士所為,鮮血濺出的刹那,她覺得荒桐比她更像妖魔。
似是察覺到了鍾漓的目光,荒桐在將寶劍收起時,看了她一眼,隻此一眼,看的
她近乎血液逆流,渾身皆是說不出的冷意。
傍晚,二人在京城的客棧之中歇下,鍾漓自方才起便是這般渾渾噩噩的模樣,荒桐看在眼裏,卻不予解釋。
兩間房,一堵牆,二人心思各異,鍾漓躺
在柔軟的床鋪上,靈敏的感官卻是注意
著隔壁的動靜,銀白的月光透窗撒下,她感受著那人平穩的心跳,和安逸的呼吸,心裏莫名的安靜了下來。
殊不知,這廂的荒桐雖是呼吸平穩,卻是還未睡著,不經意間亦是對鍾漓關注不少,他想著她雖是妖,卻是善良而無害的,如今自己卻要因一己之私陷害於他人,心中那抹愧疚久久不散,心煩意亂間他起身提起桌上的酒壇,推開窗子,飛身上了屋頂。
鍾漓在房中本欲睡去,卻發現隔壁那人不知何時起身離開了,心中有些驚懼,亦是起身欲去尋他。
“小狐狸是要去哪?”一聲邪魅的輕笑攜著陣陣酒香湧入鍾漓的耳鼻,方才從樓上的窗戶跳下,已是有些眩暈,再被這酒香一撲,更是清醒不起來。
恍惚中回身尋著那聲輕笑望去,仍是那人,可他身上有些地方感覺卻不一樣了,一身月白的袍子帶著那人麵上的笑容竟有一絲邪魅的味道,雙眸中迷離的笑意讓鍾漓從恍惚中醒來。
荒桐並未繼續追問,那修長精致的手抓著一個酒壇抬手便往口中倒去,縷縷清酒自他嘴角流下,那陣陣酒香四散,給二人之間添了幾分說不出道不明的意味。
鍾漓見到這樣的他不由輕皺秀眉,酒是消愁之物,他此番,必定是有些緣由的,分神間,一抹月白已立在麵前,帶著絲絲縷縷的酒香將自己包圍。
一隻冰涼的手緩緩撫上她的臉頰,眼前之人薄唇輕啟,帶著些許癡迷道:“愛妃終是回到寡人身邊了。”這一句驚得她的麵色從方才他身上惑人的氣息中由些許紅雲變作慘然一片,他雖是這般癡情的模樣,卻不是對著自己,她,方才還有幾分期盼,可如今,隻好苦笑一聲,將他打暈拖回了房中安置好,臨走前,視線依然不舍得從那張俊美的容顏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