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該料到,詩畫不會就這麼離開。
她走了的第二天,我便得知詩畫試圖上吊自殺,被他爹及時發現,救了回來。
可是,她肚子裏那兩個月左右大的孩子,卻因為她從椅子上摔下來的時候,而意外流掉了。
看著信兒一張一合的嘴,我就像是聽故事似的,呆愣地坐在房間裏。
信兒皺著眉頭,一副比我還著急的樣子,“主子,小豆子說爺已經去看望那個叫詩畫的狐狸精了!您怎麼一點也著急啊?”
我再次抬起頭,淡淡地說道:“信兒,這是爺的事情,我們誰也管不了。”
信兒咬著嘴唇,捏著她的衣角,沉默地低下頭。
其實,我不應該抱有任何希望,詩畫和我一樣,在曆史的記載中,都是胤禟的媵妾。
但是,在我心底某個角落裏,卻固執地想要堅持著什麼……隻要胤禟沒有親口告訴他要納詩畫為妾,我都不會讓自己陷入痛苦中。
我想,這也許就是一種錯誤的相信吧。
相信胤禟不會辜負我,不會讓我失望。
有些時候,過程比結局更加重要。
或許,這是我堅持的理由之一……
※※※※※※
墨黑的天空,布滿了星辰,彎彎的明月,點亮了星空的一角。
我獨自坐在他的書房裏,光著腳團縮在椅子上,目光恍然地凝望著窗外遙遠的星空。
他帶著隨從出去了一天,夜深了,還未歸。
我手裏攥著他的白玉板指,竟然淒苦地笑了出來。
“主子——”信兒捧著一碗湯進來,“您不用晚膳,多多少少也得喝點湯,不然身子受不了。”
“放到桌子上吧。”我無力地轉頭,勉強地擠出一個微笑。
記得沒有穿越之前的我,總是喜歡把喜怒哀愁都寫在臉上,從來不勉強自己做些什麼。
沒有想到,一個“情”字可以讓我心甘情願地忍受在體內已經爆發的痛苦,定然選擇等他回來。
閉上眼睛,呼吸著書房裏麵他留下的氣息,想象著被他抱在懷內時,那種安心的感覺;自己在這一刻才真正明白心的孤獨才是最可怕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書房的門再一次被打開。
我雙腿感到發麻,神情恍惚地想要回頭去看清朝自己這邊走來的那個人。
可是,一瞬間,我僵住了身體。
從來沒有的心慌片刻腐蝕了我的心髒。
他——是不是來向我宣布他的決定……
胤禟一步一步地走到我的身邊,冰冷的手輕放在我的唇上,低悶的聲音打破了寂靜的夜,“伊含,我回來了。”
他的手掌拂過我垂下的長發,夾雜著幾絲憐惜,那樣輕柔。
我斟酌著,最後還是主動開口,“胤禟,詩畫還好嗎?”
胤禟微微一怔,欲言又止。
心裏不禁勾起一抹冷笑,我已經知道他的抉擇了。
“胤禟,我愛你,所以不想讓你為難。詩畫是你的責任,她現在弄成這樣,我也需要幫你承擔一些……”
說到這裏,我的喉嚨開始酸澀起來,這番台詞般的話語再也無法繼續。
我垂下眼眸,不願再對上他痛楚的神色。
心中除了苦笑,就隻剩下了疼痛了。
若是換作穿越之前的我,我定會狠狠抽他兩嘴巴,大罵“你是混蛋”這類話。
但是,自從我回到了這裏,遇見了他,原來那個性格張揚的我,就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人家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可是,我卻發現自己正在慢慢地為胤禟改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