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悠悠,七年光陰彈指間轉過,如大江東逝,一去無返。
山風鼓動,巍峨有萬仞的高山穿破重霄,參天古木蒼翠虯勁,綠蔭如林,清泉碧潭,飛瀑怪石,這是一座史前古山,離世神土。
山巔上,蒼老的聲音悠悠,似乎傳遍整座大山。
“道者,莫名於天地。”
老道士玄清盤膝坐在草地上,雙目微闔,口誦經文。七年的光陰沒在他身上留下絲毫痕跡,唯一能說的上變化的,唯有那微闔的雙眼中透出的欣慰,這欣慰,來自坐在其對麵的白衣少年。
“道,無始無終,所以莫名。”白衣少年和聲回答,他看起來年齡尚幼,卻星眸如潭,豐神玉骨,俊逸如仙,盤膝坐在那裏,如仙神臨塵,超然脫俗,淡然平靜的表情與玄清如出一轍。
他聲音清脆溫和,道音嫋嫋。
白衣少年,正是七年前的幼童雲潛,七年過去,當時玲瓏可愛的小童已長成翩翩少年。
“不錯,今日,就到此吧。”玄清聽著,雙目睜開,臉上浮現讚許的微笑。
“是,師父。”
雲潛乖巧的應著,但星眸中卻帶著疑惑,從他五歲開始每天聽玄清講經起,每天必是二個時辰,而今天,才不過半個時辰。
師父怎麼了?今天,一直笑容不減...雲潛好奇的很。
“明天,什麼日子?”玄清看出雲潛疑惑,站起身撫著花白的胡須似笑非笑的看著雲潛。
“什麼日子,讓師父這麼高興?”雲潛隨著玄清站起,摸了摸鼻子,卻想不出什麼來。
“傻孩子,明天可是你十歲生辰。”玄清此時如一個普普通通老人,溫和而慈祥,詢問雲潛要做些什麼作為紀念。
“十歲生辰。”
雲潛沉吟片刻,突然瞪大眼睛,喜道:“那明天起,我就可以修煉了?!”
“對。”
“我修煉厲害了,就能等到爹娘來看我了?師父,你說過的!”雲潛記起,玄清在自己五歲時告訴過自己,修煉有成了,才能等到爹娘來找自己。
“七年前,我沒來得及見到爹娘就被師父帶走....而明天我就能修煉,我若加倍努力,定會很快達到師父所說的修煉有成吧?...”
“修煉有成了,爹娘就能來看我了。”
雲潛低聲嘀咕著,眼中滿是喜意,剛才的淡然的表情不翼而飛,他天生聰慧,對幼時的時期記憶很是深刻,對父母的依戀和思念七年時光的都未磨滅分毫。
“師父,修煉到底是什麼?”雲潛又問,他七年來接觸的唯有詩書和道經,可以說,雖然他心智成熟了許多,在詩書道經提到東西之外的方麵,認知不比六七歲幼童強多少。
“修煉,修己身,求長生,求命己。”
玄清溫和回答,目光變得悠遠飄渺,他轉過身,目光穿破重重雲光,在這一刻變得無比專注認真。
雲潛也是聽的細心,然後眼皮微垂,開始沉思,多年來的習慣讓他謹記並思量玄清的沒一句話。即便他隻懂得隻是詩書中的律己而不是命己。
“命己,長生。”雲潛若有所思低頭自言自語。
“長生!”雲潛忽然渾身一顫。
玄清察覺到這絲變化,轉過身來,雲潛卻抬著頭定定的盯著他看,眼中隱現淚光。
“潛兒,怎麼了?”玄清察覺不對。
“師父,我爹娘,是不是很難回來了。”雲潛稚氣滿滿的臉上帶著難以置信及讓人心痛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