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父與子(1 / 2)

夜幕降臨,倦鳥歸巢,蟲蟻回穴。孩子們也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紀雲手牽著手將小葉子送回家後,也舔著鼻涕向家走去。

經過了一天的喧嘩,熱鬧的小村莊也有了困意。雖然十萬大山深處不時傳來野獸的吼叫聲,但絲毫不破壞山村的安謐。蛋黃的月盤不知不覺已爬上了樹梢,柔柔的晚風輕輕吹過,拂過柳梢,帶來幾分涼意,惹得蛐蛐兒叫個不停。

漫步在鄉間凹凸不平的小道上,聽到附近院子裏傳來的言笑晏晏,紀雲的心坎兒間情不自禁的漫起了絲絲苦澀。他很想進去看看別人為什麼那麼歡。最後狠狠地吸了吸鼻涕,抑製住心中的渴望,大步流星的向家奔去。

“小鼻涕,跑這麼快幹嘛,別摔著了。”跑到路口處,有人叫住了他。

“哦哦,二嬸,您乘涼呢。”原來是趙二叔家的二嬸,為人熱情善良,經常接濟他們家。紀雲對她很有好感。

“快跟我回家吧,我才給你了納一雙鞋子,你看看合不合腳。”說著就領著紀雲進了屋,“哎呀,你怎麼又淘氣了,看你那煙熏眼,比村東頭的翠花還勾人。

借著燭光,二嬸她老人家對紀雲白天的戰果給予了崇高的褒獎。

“那是,我天生麗質,翠花姑是拿墨汁塗得,我分分鍾甩她十八街。”紀雲跺著腳說道。

“你這小鬼,翠花聽見了得翹辮子。”紀雲雖然頑皮,但他很招村裏老人的喜歡,因此沒少招小胖他們的嫉恨。任誰見到自個親媽待別人比自己還兒子時,不管心裏多麼敞亮,也得關上一扇窗。不然,那心得多寬啊。

“對了,小鼻涕,我才醃了些鹿肉,給你和你爹打打饞蟲。”說著,上裏屋拿肉去了,出來時手裏還提了一壺酒,“紀大夫身體不好,老咳嗽,這是咱自家釀的馬奶酒,給他補補身子。”

紀雲向二嬸道謝後,踩著新鞋子往家趕,稍顯沉悶。雖然二嬸他們對自己很好,可心裏還是有些不是滋味。這孩子沒心沒肺的笑聲裏深藏著一顆敏感脆弱的心,他隱藏得很好。在經過小胖家時,聽到裏麵傳來的陣陣殺豬聲,心中的霧霾才漸漸擴散。

“老爹,你有口福了。”紀雲擁開木門大聲喊道。

“小兔崽子,鬼哭狼嚎的幹什麼呢,咒我死呢。”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隻是略帶滄桑。

說話間,一位中年男子從屋裏邁出。此人身材修長,朗目星眸,長發披肩,胡子拉碴的,英俊中帶有頹廢,很有質感。紀雲暗地裏曾經常琢磨,村裏的大娘大嬸們對自己好,是不是占了老爹的光。可是,大爺大叔的對自己也不錯。難道,自家老家夥男女通吃。當然,這話打死是都不能說的。說了,就會被打死。

“那啥,二嬸給了我好多的醃鹿肉呢。呐,還給你帶了一壺馬奶酒呢。”紀雲炫耀道,“還有還有,新鞋子,好舒服啊。”

老紀最討厭小紀這種得了便宜不賣乖的德行,一把將鹿肉和酒給奪了過來。用刀切了一小塊肉遞給了紀雲,和藹可親道:“老爹我是為你好,讓你少吃點肉,不然等你到爹這個年紀該得脂肪肝了。你不信看小胖這小子,就是預備役患者。”

說著抓著酒壺灌了兩大口酒,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苦口婆心道:“節食要從娃娃抓起,我真後悔以前沒在你的飲食上*心,兒子,對不起啊,以後我改。嗯,別說,這鹿肉真香。長大了要好好孝敬你二嬸呀。”

紀雲一聽,心裏哪個氣呀。我在外麵是禍禍人的主,回家卻受了這個氣。烏溜溜的的眼珠子也轉不動了,鼻涕開了閘一樣的往下流,上嘴皮子直翻,說不出話來。一口把整塊肉塞進嘴裏,撐的腮幫子鼓鼓的,死咬。猛念,“不是親爹的爹就是狠啊。放心吧,賣了你也得孝敬二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