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玉的聲音一如記憶中的恬靜,極為符合她柔婉的外表:“錦玉見過皇上,皇上吉祥。”
玉致沒去看玄華的表情,隻聽他的聲音裏似乎無任何波動:“怎麼今日來了?”
短短一句話,就有些不同於別人的熟稔。
錦玉緩緩答道:“原本是要等太後一起回的,隻是太後還有些經文沒抄寫完,又掛念著皇上,便著我先回來看看。”
言畢,目光便落到了玉致臉上。
玉致從她進殿來,便一直以一副好奇而專注的模樣看著她,此時見她看過來,便衝著她微微一笑。
錦玉的麵紗並未摘下,僅露一雙眼睛出來,饒是這樣,玉致也清楚的看見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震驚,嗬,她大概怎麼也沒想到,這世上還有第三個人跟她長的這麼像吧。
錦玉長睫毛一閃,很快掩去眼中的所有的情緒,語氣溫和的問道:“你就是玉致姑娘嗎?”
玉致還未及答話,玄華已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你先下去。”
玉致福了福身,依言退下。
經過錦玉身邊的時候,她直視著錦玉的眼睛,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來,很滿意的看見錦玉微微一愣。
不過錦玉到底不是普通女子,玉致邁出殿門的時候,便聽到她一如常態的聲音柔柔響起:“皇上近來可好?”
玉致不能久留,也對他們兩人談話的內容並無什麼興趣,兩情相悅的人在一起能說些什麼?
她不想關心,徑直回了擁玉宮。
喜元喜春見她回來,都有些吃驚:“今日主子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玉致嗯一聲,想了想,說道:“有一個姑娘來了,皇上便讓我先行回來,那姑娘蒙著麵紗,也不知道是何許人也?”
喜元咦了一聲,了然的說道:“主子大概說的是錦玉姑娘吧,奴婢以前在乾清宮伺候的時候曾見過一兩回。”
見玉致看著自己,示意她說下去,她便接著說道:“錦玉姑娘是太後身邊的人,這些年隔三差五便會來宮中,多數都是奉太後之命。太後常年居在禮佛寺,不怎麼回宮,隻是常常是譴了錦玉姑娘前來,所以,錦玉姑娘的身份算是較為特殊,不過……”
喜元停下來,看了一眼玉致,也不知道接下來的話適不適合說出來。
玉致麵色如常,說道:“沒關係,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閑著也是閑著,聽著玩玩而已。”
喜元這才敢接著說:“不過也有些奇怪,錦玉姑娘總是蒙著麵紗,迄今為止,沒有多少人見過她的麵容,也不知道她究竟長什麼樣子,隻是她每回在宮中的時候,皇上都會單獨宣見她,對她像是極為特別的樣子。”
喜春向來不如喜元穩重,當下口無遮攔的接口道:“皇上是不是對那錦玉姑娘動了心?”
話說完,被喜元一瞪,方知失了口,小心翼翼的看著玉致,呐呐道:“主子,奴婢不是故意,隻是……”
玉致淡淡一笑,隻怕除了玄華身邊最親近的人,沒有幾人知道兩人真正的關係,想著兩人剛剛見麵時的客氣平靜,不由得輕曬,他還真是做的滴水不漏,就像當年一樣,不曾在人前泄露半分,將她護的無比周全。
見玉致並未生氣,喜元伸手輕扇了一下喜春,責怪道:“叫你瞎說。皇上的心思奴婢們不敢胡亂猜測,不過,奴婢倒是知道,錦玉姑娘是貞榮寺的人,不管皇上對她有多特別,她也萬萬做不了後宮的主子。”
玉致哦了一聲,順著話頭問下去:“既然是貞榮人的,她看著年紀也不小,為何到現在還一直未嫁去外邦?”
喜元搖搖頭:“奴婢曾聽以前的姑姑說起過此事,聽說當年錦玉姑娘已入了名冊,外邦的一個小王相中了她,連畫像都帶走了,隻待時日一到,她便可以嫁過去,不湊巧的時候,後來皇上大病了一場,與外邦和親的事就都耽擱了下來,等後來皇上繼位之後,錦玉姑娘家中雙親雙雙病死,她守孝三年,所以她獨留了下來,太後見她孤苦無依,便將她帶在了身邊,據說太後十分喜歡她,便對外邦宣稱她生病需要調養,多留了她幾年,一直到現在。”
玉致若有所思:“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一直不見她的蹤影,連萬靈也不知道她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