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頭寨主請來四個幫派,與烏拉幾一夥約有五百來人,聚眾在山寨廣場上吃喝。他們把馬丁砍掉了一條手臂,放他回去傳話給本森勞辛,說大小姐落在他們手中,想要他女兒活命,就把堡主之位讓給他們。這夥人吆喝聲勢,誌在必得,以為本森勞辛就算不肯讓位,也會花大筆財物來贖回大小姐,怎麼著也是大賺了一筆。
“啟稟寨主,馬丁帶著三名族堡護衛回來,說要跟咱們談判。”一名在山寨前門站哨的嘍囉,飛奔進來,大聲稟報道。
“哈哈,瞧瞧,本森勞辛慌了,派人來跟咱們談判了。”對於劫持大小姐脅迫本森勞辛的事情,毛頭寨主本來有些膽怯,可是邀請了這四個有交往的幫派掌門後,給他們呼吆慫恿,聲援背後撐腰,頓時勾起了澎湃的欲望,又恢複了當年篡奪大姆指掌門時的膽量,站起來道,“各位兄弟,咱們就一同去漫天叫價,就算要不到本森勞辛的堡主寶座,也要瓜分掉一半的城堡,供咱們兄弟們過一把當領主的癮。走,跟他們談判去。”
那四個幫派掌門,還有烏拉幾等人,一同高聲附和,擁簇著毛頭寨主走出了山寨廣場,來到山寨大門外。
馬丁跟那三個護衛,眼見這幫山賊們出來,五百號人一下子將他們包圍住,聲勢不小,竟然麵不改色,依然高高地坐在馬背上。離馬丁最近的一個護衛,蒙著臉,隻露出一雙炯亮的眼睛。
“龜兒子,你們堡主怎麼說的?”毛頭寨主朝馬丁問道。
馬丁沒有回答,臉上卻現出恭敬而愧疚的神情,斜向著旁邊那個蒙麵護衛。另外兩個護衛,也是左右護住,顯然這個蒙麵護衛是他們的臨行頭目。當下,蒙麵護衛縱馬走上兩步,突然壓低著喉嚨問道:“你就是這兒說話的主?”
一聽到這把聲喉,楊衝即時內心突地一跳,雖然這蒙麵護衛故意壓低著喉嚨,努力改變音色,可是他的那種聲音的穿透力,還是相當的雄勁。楊衝一怔之下,有些納悶在哪聽到過,卻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烏拉幾突然開口說道:“沒錯,他就是毛頭寨的寨主。在這裏,他說了算。”
毛頭寨主嘿嘿一笑,有些得意地道:“怎麼樣,大小姐落在我的手裏,生殺大權由我說了算,你們的堡主答應讓位給我們沒有?”
“妄想!”蒙麵護衛厲聲喝道,“你們竟敢要脅本……咳咳,要脅本堡至高無上的堡主大人?”
聽到這裏,楊衝的心突突大跳,已經明白這個蒙麵護衛是誰了。果然是老辣啊,竟然化裝著一名族堡護衛,親自出來營救他的女兒了。雖然這個家夥,極力內斂龐大的實力,不顯山露水,可終究一句口誤,而給洞察秋毫的楊衝一眼覷穿麵紗,正是本森勞辛。這個位高權重,又是烏格蘭城堡的靈念巔峰代表,竟然隻帶著兩三名護衛,就敢孤身犯險,深入虎穴來營救他的女兒?縱然仗著靈念術的高超,那麼這份膽量與勇氣也是令人汗顏無地。
楊衝想到這時,趕緊盯住身旁的瑪麗婭。瑪麗婭一直在注視著這個蒙麵護衛,臉上的表情有些疑惑。看得出來,這個腦子不笨的小婊子,好象發現到這個蒙麵護衛的身份可疑,隻是一時之間斷定不了他究竟是誰。
“嘿嘿,我們不敢威脅至高無上的堡主大人。”烏拉幾冷笑道,“我們隻是很榮幸地請到大小姐來毛頭寨作客而已。大小姐一直深居族堡之中,難得出來外麵轉轉,而毛頭寨偏偏又是一個春暖花開鳥山鳥語的好地方,大小姐她樂不知返,要長棲於此,我們也沒辦法的是不是?她老子要是還眷念半點父女之情,就應該拿出點誠意來接她回去。如果她老子舍不得那暖哄哄舒服服的堡座龍椅,或者是個守財奴偏偏還鐵公雞不拔一毛的話,那大小姐說不定一氣之下,就下嫁給咱們毛頭寨主,做個壓寨夫人,永遠也不**堡去了,也是很有可能的。畢竟女人心,大海針,你哪猜得著啊?是不是?哈哈,女孩子的心思,你別猜別猜。”
楊衝一聽,不由得暗暗佩服這個烏拉幾,真不愧是道上混的老手啊,竟然把如此膽大妄為的要脅,說成是本森勞辛兩父女在鬧別扭,一切的後果都是本森勞辛咎由自取,同時也把結果說成是瑪麗婭的自願選擇,怨不得他們旁人。這些道上混的人,果然是見識多廣,說話就是這麼滴漂亮。而且,烏拉幾這番話的要脅之意,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更加明顯,你我雙方都心知肚明,知道該怎麼來做。
佩服啊,烏拉幾這鳥人,楊衝暗道。
蒙麵護衛冷哼一聲,道:“你們要談條件,可以。在這之前,我要看到大小姐是否安然無恙。”
“這個當然。來人——”毛頭寨主拍了下手掌,叫來四個嘍囉,“快把大小姐請出來。”
“遵命。”四個嘍囉抱拳應諾,一起轉身,朝五百米開外的這邊山坡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