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初的時候,花杏過來催舜窈起來。
“姑娘,剛才丁婆子偷偷讓我轉告姑娘,說是菀姨娘今日心情不好,等下可別忍了她生氣。今日萬事都要小心些。”
舜窈頷首,問了花杏時辰,原來比之前規定的時辰提前了三刻。舜窈手腳麻利,穿戴整齊立刻往外走。
遇見丁婆子的時候,舜窈塞了一個荷包給她。丁婆子暗中掂了荷包,不是很多,不過對沈舜窈的識時務表示欣喜。比起那些個眼高於頂的姑娘們,沈舜窈懂得人情世故,想沈姑娘跟夏侍衛的關係,丁婆子臉上的笑紋如菊花燦爛。
菀姨娘出現的時候,佟筱姍姍來遲。
菀姨娘的心腹大壯家的看了眉頭微皺,回頭看了在沉思的姨娘,終沒有開口打斷她的思緒。
菀姨娘抬頭看著布施粉末就顏色出眾的姑娘,而自己與她們相比,哪裏比得上,也難怪濮頌獻會瞧上姚雪雉。一個小小的賤籍女子她並不看在眼裏,後院裏早不就有了個酈姨娘。
想到酈姨娘,菀姨娘對姚雪雉更是厭惡,竟然讓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這種妖蛾事,不就是打在她臉上。
“青繡,你把規矩宣布。”菀姨娘示意青繡,再不好好管管,真當她好欺負了,一個個都想爬到自己的頭頂。
大壯家的(青繡)恭敬向姨娘點頭然後走了出來。
“進了濮家,就要遵守濮家的規矩。可不管你以前是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還是****貧女,都必須遵守規矩。”青繡看著噤聲的姑娘,看著比較滿意,繼續道,“因為要保持體形練舞,聽倪姑姑說吃得太飽不宜練習,各位姑娘不許偷偷吃,晚上不許吃飯,如有違者,一概送至漪瀾樓。”
舜窈看菀姨娘氣定神閑的樣子,難道說她內心並不會因為姚雪雉遷怒大家?舜窈暗笑,自己也太天真了,一個小小的官妓,又怎麼能撼動菀姨娘的地位。菀姨娘是妾,是良家的妾,還是貴妾,管著濮家的後院,如果這個女人的心思那麼狹隘,舜窈也不認為菀姨娘能牢牢地把握住後院的管理權利,如果真是那麼沒有眼界的姨娘,那舜窈也在思慮,自己要不要靠向菀姨娘。
縱橫分析濮家,雖有濮夫人在,可那像是一個虛幻的存在。雖有大少爺,可還沒有大少奶奶,如果大少爺娶了少奶奶的話,那後院的事又不一定會是菀姨娘手中。想到濮錦驊,她便又想到鑰悅,如果那日濮錦驊沒有趕來,鑰悅跟她早就逃走了,鑰悅也不會落得屍骨無存,令自己萬分愧對沈家祖先。
舜窈不在糾結鑰悅的事,她現在最主要的是要出人頭地,要扳倒濮錦驊,報仇雪恨。菀姨娘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她也應該有野心,她有兒子,怎麼肯把濮家的一切對濮錦驊拱手相讓?
大壯家的零零總總說不了少話,無怪乎一個宗旨:要遵守菀姨娘定下的規矩,聽從菀姨娘的命令。
“進來都進了這裏,也代表新的開始。名字也都得改改。”菀姨娘掃視姑娘們。不少姑娘明顯流露出不悅,這一切都是菀姨娘的意料之中,那些出身勳貴世家的女子以她們的姓氏為榮,淪落風塵,名字怕是她們現在僅存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