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在京裏辦事的時候,你們家二少奶奶就已經在家裏謀劃這件事了。那一陣子你們家老爺癮病很重,郭氏趁你不在家的功夫,經常接濟你家老爺煙資。後來有一天,郭氏在你家老爺犯癮的時候,跟他說你臨行前吩咐過,不許動用家裏的銀子給他買西土煙,她不敢從家裏的帳上支銀子,而她的私房已經給光了,實在沒有銀子再供他了。你家老爺大概是那一會兒神智不太清楚,就說自己在鳳州有私產,讓郭氏派個人過來,找詹先生支些銀子帶回去…”
“懷老爺的本意並不是賣掉產業,可郭氏卻趁他癮病犯了顛三倒四的當口,哄騙他簽了一份委賣書,又問出了契據和大印的藏處,她便支使她娘家的堂兄趕奔鳳州來,將這裏的宅子和生意統統賣掉了…”
“她之所以有這麼大的膽子,是因為她當時就已經有了誣陷你和你家二少爺入獄,獨霸懷氏產業的陰謀。這一段就要從鄭士功身上說起…”
“我跟鄭士功打過交道,這個人並不愚蠢,他這次和郭氏聯手製造這起荒誕不經的冤案,實在是冒著生命危險的,而能讓他如此不顧命冒險的人,唯有他的兒子…”
“鄭家在他這一輩就是單傳,到了他這裏,妻妾倒是不少,可惜生了一堆的女兒。到他四十二歲的時候,他新納的一個小妾才給他生了一個兒子,這個兒子簡直就是鄭家的命根子,全家人將這位公子捧在掌心裏,生怕他有個閃失,絕了鄭家的後。”
“俗話說:慣子如殺子。這位獨苗鄭公子在父母的慣寵溺愛中長大,果真成了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吃喝嫖賭玩,無所不精,就是不肯正經讀書考功名。就在咱們上京之前,這位鄭公子隨一群狐朋狗友到京裏遊玩,在花樓裏因為搶姑娘,和人起了爭執,他們仗著自己這一方人多,愣是將對方的一位年輕公子打死了,殊不知他們打死的那位正是兵部尚書童寬麒的兒子,不等他們跑出京城,就被童大人派人捉住…”
“鄭士功得了消息,急得撞牆。為了這根鄭家的獨苗,他親自上京跪求童尚書。童尚書被打死的那個兒子,是他諸多子嗣中一位不起眼的庶子,雖然他也心疼,倒也不至於挖心挖肺地傷心。兒子已經死了,鄭士功又磕頭磕得皮破血流,他便有了另外的主意…”
“他跟鄭士功說,鄭公子打死了他的兒子,他若輕易放過,人人以為他這個兵部尚書軟弱好欺呢。鄭士功一聽這句活話兒,趕緊指天發誓,隻要童尚書留他兒子一條命,讓他做什麼都可以。結果童尚書便跟他張開了獅子口,要他籌二十萬兩銀子上京領人…”
“生了一個敗家兒子,鄭家的家財已經被他揮霍得差不多了,二十萬兩銀子對鄭士功來說,簡直就是一個絕望的數字。他回到家裏,一番核計,想起了他治下還有一戶富可敵國的有錢人家,就是你們懷家。”
“他上門求助的時候,我們正在京裏,你們家的主事人郭氏接待了他。鄭士功放下自己為官的尊嚴,低聲順氣地求郭氏跟你們家老爺說一說,能不能借他十萬兩銀子。郭氏就在那一刻有了後來這個害命謀產的主意…”
“她答應給鄭家解決全部二十萬兩銀子,隻要鄭士功配合她演這一出戲。鄭士功實在是走投無路,湊不齊二十萬兩這個數目,便咬牙答應了她…”
樂以珍想了好幾天的問題,在這一刻終於明朗了,怪不得郭元鳳在後堂跟她說:“天要助我,機會就這樣來了…”原來鄭士功等著二十萬兩銀子買兒子的命,而郭元鳳恰恰在那時候知道了鳳州私產的事。
“那我家老爺到底是怎麼死的?”樂以珍抖著嗓子問道。
“郭元鳳答應那個姓夏的女人和你家羅姨娘,隻要她們在你家老爺的飲食中投下她給的藥粉,她就供她們兩個一輩子的煙…她哄騙夏羅二人,說那藥粉隻是重劑西土粉,她隻是不希望看到你們家老爺戒毒成功,她保證吃了那東西,隻會重犯癮病,但不會有生命危險…”
“兩個女人受那一輩子不缺煙的誘惑,就替她做了這件事,結果還沒等你家老爺咽氣,那兩個女人就被郭氏派人強喂進去大量的西土,一命嗚呼了…”
樂以珍終於知道了懷遠駒死亡的經過,她雙眼噙淚,恨得捏緊了拳頭,咬牙說道:“郭元鳳!總有一天,我會將你用來害死我丈夫的那種毒藥,喂進你的嘴巴裏去!”(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