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歎息,結束恍如隔世的回憶。
禦錦陡然睜開眼睛,朝那張六尺白玉寒床望去。如果那些片斷是真的,那麼,那把金蓮花扇應該還在吧?
禦錦掙紮著伸手,摸向白玉床的底端,那裏是搬開玉床的機關。
啪!
機關處,一顆玉石被禦錦砸的粉碎,轟隆隆的石頭碎裂聲,一下子驚擾了禦風華眸底無限的風情。
禦風華微微眯眸,墨色的眸底散開一縷危險至極的光:“你怎麼會知道---”話音未落,整張玉床忽然向下翻轉,霎時,將禦錦和禦風華丟向榻下無底的黑暗。
那裏,是一處能夠看到月光,能夠聽見水聲的岩洞。絲絲冷風沿著洞頂吹拂下來,帶著一股粘膩的潮濕氣息。
禦錦指間一閃,一縷金光打穿禦風華鉗製她的手袖。
禦風華倏地向下墜去,寂靜無聲的黑暗裏,那一襲白衣嫋嫋下沉,仿佛墜入深淵的天使,過分美麗,永無休止。
“金蓮……花扇?”撲通!沉入水底的一刻,禦風華半是疑惑,半時迷茫的聲音淡淡的回蕩在岩洞裏。
禦錦站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靜靜的看著水麵上漾開的大片水花,赤`裸的身骨已經裹上了血紅的衣衫,隻露出一雙玉白的足,濕漉漉的,朝下輕輕點了點。
嗖——
遺落的月光裏,一襲紅衣平地而起。她似翩翩起舞的精靈,跳躍在無邊的黑暗中,徑直朝上掠去。
“嗬嗬!原來,她不僅識字,竟然還會武功?”
偌大的冰河驟然湧起一朵巨浪,禦風華笑著鑽出水麵。身後,一頭墨發隨著水流緩緩飄開,仿若美麗的人魚一般,鋪天蓋地的漫了出去。
…………
次日清晨,禦風華披著一件厚絨褂子,走進密室。他臉色蒼白,仿若冬季凝在山尖上的積雪,薄唇微微抿著,掛了寒霜一般。
禦錦無聲打量著禦風華,兩道彎眉皺的緊緊的。
她沒想過要禦風華的命,隻是在拿起金蓮花扇的瞬間,不由自主的把眼前惟一的目標--禦風華,當成了宿命裏的敵人。
“公子,小主,用膳了。”兩名婢女端著早膳走進來,齊齊的朝禦風華和禦錦拜了拜。
禦風華淡淡瞥了禦錦一眼,坐到桌前,說道:“過來,吃飯。”
禦錦坐在榻上,一動不動。
她不了解眼前這個男人。在沙漠裏他很溫暖,暖如午後的陽光,回到雲朢後他忽然變得很冷,冷如昨夜那個陰冷的寒洞。
麵對這樣的人,她不習慣靠近。她一慣的做法是:敬而遠之。
禦風華揮了揮手,摒退婢女。他站起身,走到禦錦麵前,淡漠的目光打量了禦錦一番,墨色的眸子裏透著極其複雜的神色。
少許,他開口說道:“昨夜的事情,不會再發生。”
禦錦抬頭,安靜的仰望著視線裏那一張絕美出塵的麵孔,直到半刻鍾後才點了點頭,說道:“同意。”
“不過……”禦風華拖長了話音,淺淺說道:“金蓮花扇,交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