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春天,枝頭嫩柳已經長出新的綠芽。
在兩旁長滿恬淡素雅的蘭花的鵝卵石小徑上,一位身穿粗布青衣的長相清秀的少年略顯吃力挑著兩支扁擔,扁擔兩頭各掛著一支盛滿水的木桶。似乎是在趕時間,少年走的很急,木桶便隨著少年晃動的身軀而左右晃動著,不時會有水從木桶中灑出。少年似是沒有看到木桶中灑出的水,依然低著頭行走。盡管有些吃力,額頭也已有了汗跡,但少年卻不曾停下來休息一下。
“前麵的那個小子,”少年背後響起一聲尖銳似女子的聲音,讓人聽了心中不免有些別扭,“給我站住。”
少年聽到這個聲音,身體輕微的顫動了一下,輕微到幾乎令人無法察覺,隻有水桶中的水,隨著少年的顫動而輕晃了起來,但卻並不明顯。
少年轉過身,似是使盡了全力,擠出一絲笑容,衝著聲音的主人說道:“二少爺,您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盡管少年麵帶微笑,說話的聲音也是很輕,但這並不能掩蓋少年語氣中的怨氣與怒氣。
“噢,原來是白起啊,我還以為是誰呢,沒想到是你這個野種。”被少年成為二少爺的人帶著一副厭惡的表情,用冷漠僵硬的口氣,看了少年一眼,說道。
少年聽到二少爺這侮辱性的稱呼,僅是將頭緩緩低下,卻沒有說什麼。
“哼,你是怎麼幹活的,看看這條路,到處都是你灑下的水。本少爺的鞋子都濕了。”二少爺看也不看少年一眼,說道。
少年看了看小徑上有的幾處水漬,但也沒有二少爺說的那樣灑滿了整條路,心想,是你不長眼,往水漬上走,能怪到我嗎。又看了看二少爺那白淨的鞋子,哪有一點水漬。少年心裏頓時明白,原來這位是來找茬的。
“二少爺,對不住您了,是我不小心,把水濺到您的鞋子上了。下次一定注意。”少年回答到,也不為自己辯解。
“天生賤命。”二少爺輕蔑地笑道。
少年似是沒有聽到二少爺的話,低頭看著鵝卵石小路,偶爾用手扶一扶肩上的扁擔。
“本少爺今天心情好,就不計較了。”二少爺說完,便越過少年走開了。
目送二少爺離去,少年低聲道:“還是用冷漠的口氣說話好,你那副公雞嗓子,沒人喜歡。”
粗布青衣少年名叫白起,是三大世家之一的白家的弟子。
在這個充滿了修真者的世界,有許許多多的修真組織,實力強勁的有正派四大門派與三大世家。而白起所在的白家,便是三大世家之一。
白家作為正派中僅次於四大門派的三大世家中的第二大世家,擁有極為強大的實力以及眾多的家族成員。白起是白家的嫡係弟子,然而這個嫡係弟子卻連許多旁係弟子都比不了,正是由於在白起很小的時候便失去了父母,成為了無依無靠的孤兒。
白起的父親白景天在世時,曾是白家同輩中的三大高手之一,擁有極高的修煉天賦與強大的實力,同時也得到了家族長輩的許多關懷與照顧。或許是白起父親令人羨慕的天賦以及受到家族長輩青睞,令白起父親在白家樹敵頗多。
白起的母親則是三大世家中另一大世家王家的嬌女,集美貌與實力於一身。曾有許多家族以及門派中的驚才豔豔之輩為之傾倒,這其中便有白起的父親。最終,白起的父親獲得了美人的傾心,抱得美人歸。
一切似乎都在向著美好的方向發展,然而不幸的事發生了。在白起出生後僅三個月,魔教大舉入侵,四大門派三大世家紛紛派出優秀的弟子,對抗魔教入侵。白起的父母也參加了這場曠世的正邪之戰。由於二人實力強大,成為魔教重點擊殺對象。在一次執行任務的過程中,被魔教弟子伏擊,最終不敵對手,雙雙殞命。
父母雙亡,白起由此成為了孤兒。昔日以白起父親馬首是瞻的白家子弟以及對白起父親青睞有加的家族長輩,或是對這個幼小的生命選擇了忽視或是並不知道白起的存在。最終還是白家的一位丈夫也死在了正邪之戰的女子收留了白起,並將白起一手撫養長大。
在四年前,也就是白起十一歲那年,由於身患重病,白起的養母去世了,留下了白起一人。
白起獨自一人走在蜿蜒的小徑上,小徑的深處,是一座破舊的小房子。從外表看,房子已經有了很長一段時間了。牆壁上原本的牆皮已經脫落了大半,木製的窗框也已經有了殘缺,依稀可見的幾處油漆顯得格外顯眼。搭滿青瓦的屋頂,已經很難看到完整的瓦片,很多都是殘缺的,甚至有兩三處地方已經沒有了瓦片,隻是用泛黃的柴草覆蓋著原本有瓦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