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淩飛望著那兩塊玉佩,神色一凜,詫異地望了我片刻,立即吩咐千汐先自行回府,我們一行人轉道逍遙穀。
千汐走後,吉祥敲了敲車門,將一團紙遞了進來。我接過展開,卻是一幅被抓皺了的畫,畫中一清麗女子亭亭玉立,身著青綠的紗羅裙,長發飄飄,腰間掛著一墨綠色的小竹筒,正是我昨日出宮時的裝扮。
“咦,畫得不錯,誰畫的?”我笑著問道。
吉祥翻了個白眼不再理會我,向北淩飛說道:“殿下,這是剛才聖女和悅妍郡主爭執,千汐在一旁勸阻時,拉扯中從她袖子裏掉出來的,當時我多了個心眼,撿了起來。”
北淩飛拿過那畫細細端詳,一雙劍眉皺了起來。
“千汐畫的?她會畫畫?還畫得這麼好?”我不由詫異,又仔細看了看那畫,連眉目之間的神態也極為神似,“呀,有三皇嫂的一半功力呢。”
北淩飛說道:“之前也見過她對你著那幅畫像臨摹,說是閑來無事學學,可是畫得差遠了,這畫不一定是她畫的,如果真是她畫的……那她的心機也太深了。”
上次三皇子妃將我的畫像表好後派人送到四皇府,一直掛在北淩飛的房間裏。
“而且……”北淩飛沉吟著。
“你們是懷疑……?”我詫異。
“喜歡畫畫倒沒什麼,隻是為何這畫要放在身上?”北淩飛道。
“你們多慮了吧,她難得見千洛一次,也許隻是想帶給千洛看看她得好不好。”千汐是千洛的妹妹,我潛意識裏不希望把她往壞裏想。
吉祥插嘴道:“主子,這兩日在雲府我從沒見過她拿出來給千洛姑娘看,而且主子你忘了?這是你昨日出門時的裝扮,我們是從青暮山回府接的她,之後便一直在一起了,她根本沒有時間畫這畫。”
我想了想,也覺得有點奇怪,“你是說,這畫不是她畫的,是別人畫了給她的?”
吉祥點了點頭。北淩飛將畫放於懷中,對我們說道:“此事先別聲張,千汐,我會讓三曜多留意的。”
逍遙穀主峰議事堂,夏幫主及五位堂主看著那對晶瑩剔透的玉佩,都覺不可思議,他們一直以為隻有一塊玉佩,沒想到竟然有一對。我把那個有關冰夷王子和大豐國公主的傳說講了一遍,眾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一點,但都不確定是真是假。
夏老頭朝石懷恩問道:“石堂主,如何?可有把握?”
石懷恩半眯著眼睛,端詳著他手中的那塊玉佩,一手輕撫頜下的山羊胡子,沉吟片刻才道:“沒有十成把握,年代已這般久遠,誰也說不準。”
幾位堂主相視一眼,宋青林說道:“還有其它法子嗎?如果將玉斷開,萬一裏麵並沒有東西,玉佩已毀,日後再也難……”
石堂主搖了搖頭,“老夫也不確定有無其它法子啊。”
夏老頭望向林戟,林戟立時撒手搖頭,“林某一介武夫,這些門道可是一竅不通。”
夏老頭又望向李遠,李遠也搖頭道:“幫主也知道我的,若是醫術上的事我或知一二,這個嘛……”
衛寅不待夏老頭問他,也主動表示毫無頭緒。夏老頭望了北淩飛一眼,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見,北淩飛卻問道:“他的傷勢如何?”
“暫時無礙,但也要半個月時間才能恢複。”
北淩飛點了點頭,斷然道:“既然連石堂主也沒有其它法子,便放手一搏吧,如果方法不對,玉佩被毀,我們固然找不到寶劍,但其它人也休想找到。”
幾位堂主都相繼點頭讚同,我卻聽得雲裏霧裏的不明所以。
夏老頭道:“好,既然如此,就姑且一試吧。石堂主,有勞了。”
眾人來到一桌前,桌上放著一盤水,石堂主握了握手中的玉佩,像是下定了決心,合上手微一用力,再張開手掌時,那玉佩已被斷開兩片。眾人都緊張地盯著石堂主的手掌看,一粒綠豆般大小的丸子露了出來,眾人臉上立時露出欣喜之色。隻見石堂主將那小丸子放入水中,片刻之後,那小丸子漸漸膨脹,像吸滿了水的紙一般化開。原來這粒小丸子不知是由什麼動物的皮製成,薄得像透明的紙一般,卻又堅韌不破。石堂主小心翼翼地將紙在水中攤平,那紙浮在水麵上,紙上卻是空白一片什麼也沒有。
石懷恩朝夏老頭點了點頭,夏老頭笑著朝我說道:“寧丫頭,借幾滴你的血來用用。”
我警惕地望著他,“借?難道你還打算還嗎?”
夏老頭哈哈一笑,手中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根銀針,出手如電,鉗著我的手在我手指頭上紮了一下,我大叫一聲,正想罵人,幾位堂主已驚呼出聲,“真的有了,看來這法子沒錯啊!”
我往盆中望去,奇怪的事發生了,盆中的水因滴入我的鮮血,已變成了淡紅色,一些圖形和字跡漸漸顯示在那張透明的薄紙上,清晰無比,隻是這些圖形和字跡怎麼看也像是有殘缺的一般,斷斷續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