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這麼多大山啊,望上去都一樣啊,怎麼知道哪座山才是我們要找的山啊?”陸憫望著群山,兩眼有點發直。
“哼,怕辛苦就不要跟著來嘛。”吉祥在一旁挖苦,他似乎忘了是他自己提出要陸憫跟著我們來的。
“誰怕辛苦了,我隻是擔心找不到而已,替我師妹、你的主子心疼,心疼她走這麼多的路,懂不?”自出了晉陽,吉祥就一直對陸憫冷嘲熱諷的,陸憫雖不明就裏,但嘴巴上也不甘示弱,加上兩人年紀相當,一路抬杠誰也不肯相讓。
吉祥正要反駁,我急忙道:“好了,你兩人吵了這麼久,你們不嫌煩我們也聽厭了。你們再吵就回去看馬,別跟著來了。”
兩人互相瞪了一眼,不再吭聲。走在前麵的北淩飛轉過身來望了我一眼,問道:“累嗎?要不要歇一會兒?”
我搖了搖頭,趁機走上兩步握著他的手,想與他一起走。北淩飛怔了一下,有點尷尬地鬆開了我的手,“別逞強,一會還要爬山。”
“我不怕。”我又握住他的手,壓低了聲音道:“我要跟你一起走,你握著我的手我就不累了。”
北淩飛的臉竟然紅了一下,“別胡鬧,你走在後麵安全些。”
他再次掙脫我的手,快步走到前麵,把我扔在身後,我不滿地撇了撇嘴,一直側身在前等他的秦怒卻朝我投來冷冷的一眼。聽陸憫說,這個秦怒本身就是個不喜歡說話的人,一向惜字如金。這一路上有幾次我想跟他說說話套套近乎,他要不就“是”、“不是”或“嗯”的一聲,從沒說過三個字以上的話,有時則幹脆默不做聲,讓我自討無趣。女人的直覺告訴我,秦怒也許真的不愛說話,但他對我的冷淡態度絕對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我能感覺到他對我有種由心而發的敵意。我不明白的是,這種敵意因何而來。
秦怒似乎對這裏的地型比北淩飛更熟悉,七拐八拐地領著眾人來到一麵筆直陡峭的峭壁前。飛羽幫的人這次顯然是有備而來,眾人均從背上拿出鎬子、長鉤等工具,做好攀山的準備。兩位箭手將弓箭取出,將繩索牢牢係在特製的兩支箭羽上,將箭射到峭壁之上,另一位身形矮小纖瘦的男子,立即攀上繩索,動作如猴子般靈巧,三兩下便攀到峭壁上,取出掛在腰間的錘子將繩索釘在峭壁上,朝下麵眾人打了個手勢,示意眾人可以上來了。
我在下麵看得即興奮又不禁有點納悶,這峭壁太高,剛才那兩箭不過射在峭壁的中段位置,離壁頂還有近三十丈的距離,那人又如何上得到壁頂呢。正納悶間,隻見那人在懷中掏出兩物套在手中,手握成拳往峭壁上擊去,借助手中的工具手腳並用,像猿猴攀石一樣,不消一盞茶功夫便攀到了壁頂。
“石猴子,好樣的!”“小石猴,真有你的!”
眾人都不禁為那位姓石的兄弟喝起采來。那石猴子到了壁頂,又從上麵拋下兩條繩索,眾人紛紛在手掌上纏上布條,沿著繩索攀上了峭壁。
壁頂之上還是那番風貌,觸目所及,仍是那一片片的岩石地麵。此時站在壁頂之上,眾人才看清,我們所在的這個大山之顛,平坦寬闊一望無際,像被一把神秘的天之劍削去了山峰一般。而這座山的對麵,赫然聳立著另一座與它一模一樣的山,兩山中間斷裂出一條巨大的天塹深壑,像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將一座大山生生的裂開,一分為二。放眼望去,這天塹深壑望不到盡頭,與天相接,像是從天際伸延而來一般。這壯觀的場景深深地震撼了我,不得不歎服大自然的力量,這鬼斧神工一般的傑作,難道是上古時代哪位天神一怒之下揮劍而就,將山峰削去,再生生將一座大山劈成了兩半?
厚厚的雲層遮擋了天空,天色一下子陰暗下來,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山風呼嘯而來,把人吹得飄飄欲墜,空氣中隱隱傳來一股硫磺味,天地間一片茫茫,人在其中如螻蟻般渺小。我頂著狂風走近北淩飛,握住他的手,這次他沒有再鬆開我,而是握著我的手緊了緊,給予我安慰。
林戟抬頭望了望天,說道:“我們動作要快點,這天看來要變了。”
一旁的衛寅道:“是啊,聽說這燕荊山曆來幹旱無比,十多年不下雨是經常的事,越是長時間沒下雨,一旦下時雨勢便越大。聽說上一次下雨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沒想到我們一來就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