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有印記的聖女,他竟然知道此事?而且江湖中人也知道?
“我有何用?”
北淩雲緩緩靠近,江風幾乎將他那幾縷墨發拂到我臉上,手指冰涼冰涼的,淡淡的薄荷薰香從他指尖傳入我鼻中。
“明月、醇酒、佳人,如此良夜,說這些大煞風景的事啟不可惜?”
看來他根本沒告訴我的打算,我揮開他的手別過臉便欲起身,“說得是,我還是回房會會周公吧,嗯……”我撫著腦袋揉了揉,“這酒還真是……”
北淩雲有點委屈地道,“我說了這酒後勁足的……”
此時一個浪花打來,船身蕩了蕩,剛站起身的我猝不及防一個踉蹌,軟軟地跌倒在他懷裏,將他壓倒在柔軟的毯子上。北淩雲輕輕嗯了一聲,手已摟上我的腰,“看來你不舍得我……”
他的臉色突然一變,不可思議地望著我,似是有些不相信我竟然趁機點中了他腰間的穴道。黑暗中傳來雲竹的腳步聲,北淩雲神色瞬間恢複了淡定,有些得意地望了我一眼,便要扭頭向雲竹發話。我心中一急,猛地用手將他的臉扳過來,低頭便朝他的唇吻去,強行堵住他的嘴巴。
“殿下有何吩……啊……”雲竹顯然被她眼前看到的景象嚇到了,將沒說完的話生生打住,她眼中此時所見,不過是我和北淩雲在毯子上忘情的纏綿。
觸手所及,他的身體竟是出奇的冰冷,即使是隔著衣衫,我的手也像是摸在冰冷的大理石上一般。
雲竹狼狽地退下了。北淩雲輕輕呻吟了一聲,仍帶著酒香的舌已探進我的唇裏探索。我心裏頓時惱火,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北淩雲悶哼一聲,意猶未盡地添了添唇邊的血跡,臉上已恢複了一向的慵懶神態,饒有興致地望著我,輕笑著道:“你這小人精,想做什麼?”
“哼,想做什麼,你問得真好笑,難道你以為我會留在這裏任你宰割?”我抽出子夜,抵在他腰間低聲道:“吩咐你的人將船靠岸,就說你想和我上岸走走。”
“若我不依呢?”身下那人一臉得意的神態,似乎我的舉動在他眼裏不過是孩童胡鬧般的幼稚。
我微微用力在他腰間捅了捅,“殿下,可別逼我,這把匕首可是削鐵如泥的,你要不要試試身上多幾個窟窿?”
北淩雲挑了挑眉輕笑了一下,我的手忽然一冷,他的手已握上我的手,移到他的胸脯上。我心中大驚,他竟然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將穴道自行衝開了。
驚魂未定之際,便聽到他懶散的聲音在我耳邊道:“在腰上捅幾個窟窿可殺不死我,想殺人,出手要狠,這裏……”他握住我的手,將子夜抵在他微微敞開的胸口上,“對,就是這兒,你試試看……”他握住我的手突然用力,便要往他胸口按下。
“啊……”剛才那話我不過說說而已,我又何時真的敢殺人了?一驚之下不由鬆開了手,子夜“咣當”一聲掉落。
北淩雲哈哈大笑出聲,“沒用的家夥,光有些小聰明還遠遠不夠,這世道本就是誰夠狠就誰贏的,你在關鍵時候倒心軟起來了?嗯……好香。”他冰冷的臉貼著我的臉,在我腮邊嗅了嗅,一個翻身將我反壓在身下,將我的臉扳側,伸手扒開了我的衣領,冰冷的手指在我脖子後麵輕輕摩挲著,“原來是白蓮……”
雲竹也許是聽到聲響,又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在亭外等候北淩雲吩咐。
這時,北淩雲的眼光落到一旁的子夜上,望著子夜上麵那隻蝙蝠標記說道:“天魔教?”
我急忙道:“不錯,這是天魔教晨教主的信物,可別怪我不提醒你,我是晨煞的救命恩人,你要殺我,得罪的可不止飛羽幫,還有天魔教,晨煞是不會放過你的。”
北淩雲不屑地哼了一聲,“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這麼快死的,跟我去了赤霞,比你留在墨淵安全多了,如果你愉悅得我舒心,我可以考慮留住你的小命。相反,對付那些不聽話的女人,我有很多方法,讓你生不如死。”他鬆開手站了起來,冷冷地對雲竹說道:“看緊點,這丫頭狡猾得很。”
赤霞?原來這船一路北上,真的是開往赤霞。這船已走了快二十天,算下來也快駛出墨淵地界了。不知是他冰冷的身體,還是因為聽了這話,一股森森寒意迅速在我身上蔓延。
那夜之後,船又繼續往北行進,或許離晉陽已越來越遠,航道上的船隻越來越少了。
又過了數日,這日晌午,雲竹剛將午飯端入我房中,突聽外麵的雲山“鏘”地一聲抽劍出鞘,厲聲喝道:“什麼人?”
然後便聽到雲影衛的人從各處飛快地奔到船頭甲板上。雲竹也在一怔之後,迅速地出了門外,順手將房門閂住。
難道是飛羽幫的人來了?我將耳朵貼到門上細聽,門外沒有任何聲息,我估計著雲竹也到船頭去了,用子夜在門閂上輕輕一挑便推門而出。此時船已停了下來,船頭甲板上,十名雲影衛的人白衣飄飄,已列成一個方陣,五人拿著長鞭,五人握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