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墨淵和宸邑相隔千餘裏,兩國曆來邦交不多,隻是每逢哪國有重大國事公布或喜慶之事,才會各自派使節前往祝賀一下,當年墨淵和赤霞兩國長年交戰,宸邑也隻是隔岸觀火,既不參與其中,也不趁機掠奪。這次突然不宣而戰,實在是太出人意料。

趕了一夜的路,我們終於在第二日下午到了燕回關,這裏是墨淵最南端的地方,父皇有意將二哥放置在這裏,是不想讓他離大哥的雍州太近,有心將兩人一南一北遠遠隔開。

為不引人注目,我們遠遠便下了馬,將三匹寶馬藏於山林,這才徒步走向軍營駐地。隻見一路車馬粼粼,人來人往,貨物、草料、皮革,被裝在一輛輛牛車上趕往前方軍營,一派忙碌景象。我們三人偽裝成運貨的拉夫,推著一輛載滿了皮革的牛車,隨著那些送貨的人來到軍營外。

這類拉夫、雜役是不允許進入軍營的,我們隻得在營外隨著那些人排隊領了每人一個饅頭,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一邊慢慢吃著一邊留意軍營的情況。

“雲影衛的人。”秦怒突然往大道上努了努嘴。

我往大道上望去,遠遠的,兩匹棗紅的駿馬揚起了滾滾塵土,馬上兩人均是一身飄逸白衣,直往軍營的方向奔去。

“這兩人我認得,昨日在假大哥帳外,便是這兩人在守著。”我輕聲朝他們道。看來這兩人是來給二哥傳遞情報的,機不可失。

我在秦怒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秦怒立即起身,朝不遠處正在巡邏的兩名衛兵走去。待走到那兩人麵前,朝兩人說著什麼,那兩名小兵正疑惑地靠近秦怒似要聽清楚些,秦怒張開雙臂往兩人肩上一搭,便往旁邊的牛棚走去。遠遠看去,似乎這三人是老朋友般勾肩搭背地邊走邊聊,但我知道,那兩名小兵已被秦怒製住了要害,不得不跟著他走。

我讓李堂主留在原地,跟上秦怒到了牛棚,秦怒已將兩人敲暈,我們迅速換上兩人的製服,將兩人放到地上,用喂牛的草料將兩人掩蓋起來。我與秦怒匆匆趕到軍營大門,那兩名雲影衛的人已進了軍營。

一到大門,守衛的四名大兵便攔住我們盤問:“幹什麼的?哪個營的?“

“大哥行個方便,剛才兩位特使讓小的替他們到鐵坊買一對新的馬鐙,說買好後隻管送進去給他們,就說是找大殿下麾下雲影衛特使便是了。”我揚了揚手中兩對鋥亮的馬鐙。

那四名大兵打量了我們兩眼,便閃開身揮了揮手,示意我們進去,並為我們指指那兩人的方向。隻要一離開小澄穀,我從來都是易容出行,將自己的臉弄成一張毫不起眼、任誰也不會留意不會記得的大眾臉,現在又穿上軍營小嘍羅的服飾,那幾名大兵絲毫沒有懷疑。

來到二哥的營帳外,天已開始入黑,秦怒將放置在帳外的一個大水缸敲破,將守在帳外的守衛引了過去,我則悄悄潛了進去。一靠近賬外,便聞到酒肉的香味從來裏麵傳來,裏麵的人正在用晚飯。

雲影衛的人都是一等一的厲害角色,我不敢靠得太近,他們三人在裏麵說的話,我隻是偶爾聽到一兩句,但那關鍵的一兩句,已足以讓我震驚。

“押糧大軍明晚便能到,殿下的意思是越快越好,晉陽已派了斥候四處打探,遲早會知道根本沒有宸邑大軍來襲的……”

“我知道了,後日一早便可拔營……自然是動作越快越好,不然等宸邑有所防備,大哥的目的便達不到了……”

我不敢再多停留,飛快地退了出來,和秦怒來到馬廊,找到那兩匹棗紅的駿馬,將馬鞍的帶子割了道口子,隻剩一小段仍連著,這才慢慢地出了軍營,叫上李遠,來到一裏外的林子裏。

半個時辰後,大道上遠遠傳來嘚嘚的馬蹄聲,兩匹馬已漸漸進入我們視野,待他們快到的時候,我們三人同時從林中躍出,同時將手中梅花釘向兩匹馬兒射去。兩名雲影衛的人長鞭一甩,擋住了幾根,可仍有兩三根釘子射中了馬身,兩匹馬兒一吃痛,昂首嘶鳴起來,馬上的兩人一用力,早已被我們做了手腳的馬鞍頓時一鬆,兩人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可兩人的長鞭也沒閑著,摔下來的同時,長鞭也呼嘯著朝我們甩來。可終究是倉促出手,力道不足,秦怒矯健的身影在空中一躍,徒手抓住鞭子,腳尖一旋,在那人跌落地時,鞭子已在他脖子上一繞再一扯,那人腦袋一歪便倒下了。而另一名雲影衛則被我和李遠同時偷襲,隻兩招便被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