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晨教主!”我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剛才還是一身白衣勝雪的上官逸,怎麼突然變成麵目猙獰的天魔教教主晨煞了?
“別太激動,雖然我將你救出牢籠費了不少力氣,可我晨煞從來是個施恩不圖報的人,隻要你心裏知道我好就行了。”晨煞低頭看著我,嘴角微微揚起,雖然那些醜陋的疤痕現在沒有了,但在我眼裏,這副模樣仍讓我遍體生寒。
“你、你、你到底是誰?”我顫著聲問道。
“哈哈哈……我是誰?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晨煞沒有直接回答我,又道:“你沒忘記吧,我說過會帶你回潛龍島的。”
“潛龍島?我去潛龍島做什麼?”這瘋子老是提什麼潛龍島,真是莫名奇妙。
“以後好好跟著我,我答應過你的,你可以跟著我一起浪跡天涯,等我辦完這裏的事,咱們就回去。”
“辦事?辦什麼事?到哪辦?潛龍島又在哪裏?”我問道。
“潛龍島可漂亮了,四季如春,比你的琉璃湖好多了……”
這個晨煞的說話方式從來隻是隨著自己的思維走,我問的問題他到現在一個也沒回答過,不過看起來他對我並沒有惡意,我稍微放下心來。
晨煞將手指扣在唇邊呼嘯了幾聲,跟在我們身後的那些人像是得到指令,也回應了幾聲,隨即四下分散,往不同的方向散開,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原野。頃刻間原來數十人的馬隊隻剩了幾人跟隨,看來他是想分散飛羽幫的注意。
我沒有再問晨煞他現在是要去哪裏,反正問了他也不會說,我孤身一人,單獨在外也確實危險,而且現在飛羽幫的人必定是到處找我,我且暫時跟著晨煞,有了他做靠山,倒是可保我平安,等離開了墨淵,我再伺機離開吧。
星雲密布的夜幕,那顆最亮的星辰正懸掛在東方天際,發著絢爛的藍光。淩飛,看著我,我會活得好好的,與你一起遊遍我們曾經想去的地方。
趕了一夜路,在天快亮的時候,一行人馬來到一個叫安覃的小城,他們沒有去客棧投宿,而是進了一家妓院,而且看似他們對這裏很熟悉,直接就從後門進去了。
一下馬,晨煞便將他的蝙蝠麵具取了下來,又將他那件黑色的大鬥篷罩在我身上,風冒往我腦袋上一蓋,便將我整個人掩藏起來,畢竟一個女人到妓院可是件匪夷所思的事,飛羽幫的耳目遍布墨淵,不得不小心。於是我非常配合地低著頭,一路跟著他們進到裏間。
妓院的老鴇一見他們,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晨煞身後那名叫寒楓的下屬,立即熟門熟路地吩咐老鴇安排幾間上等房間,讓大夥好好休息一番。既然已離開了晉陽,我也不再多想,梳洗一番後倒頭便睡。
這一覺直睡到傍晚時分,寒楓來敲門我才醒來。他送來一套嶄新的潔白袍子,跟上官逸穿的一樣,並恭敬地請我到包房用晚飯。我換上那套男裝衣服,簡單梳洗了一番,將頭發全部束在腦後,紮成一條馬尾,隨他來到包房。
包房裏,一邊擺著兩個矮幾,放著各式菜肴美酒,另一邊,幾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貌美女子,正穿著戲服唱著小曲兒,晨煞已恢複了上官逸的打扮,正斜斜地坐在矮幾旁,一邊品著酒一邊聽曲兒,寒楓和寒柏則打扮成家仆的模樣,恭敬地站在他身後。
上官逸興高采烈地朝我招了招手,“無雙,快來,這幾個花姑娘唱的小調兒很不錯。”
我在那張為我準備的矮幾旁坐下,輕聲道:“教主真是好興致,飛羽幫敲鑼打鼓的搜刮咱們,你倒是有這個閑情,還在這兒喝花酒。”
上官逸一口吞掉杯子裏的酒,哈哈一笑道:“男人嘛,尋歡作樂可不需要看時候。來,為咱們大鬧逍遙穀幹一杯。”
他又倒滿一杯,碰了碰我的杯子便仰頭幹掉。我一邊慢慢啜著酒,一邊打量了他一番。這個上官逸,從在琉璃湖第一次與我見麵開始,便沒問過我的名字,原來是因為他早就知道我叫“無雙”了。如今回想,難怪他能在逍遙穀來去自如,他便是輕功天下聞名的天魔教教主晨煞。當初狄靖曾警告過我,江湖之上根本沒有一個叫上官逸的人,原來他平時是上官逸,隻有和江湖人士打交道之時,才化身成晨煞。怪不得江湖傳聞,天魔教樹敵無數,卻因其行蹤詭秘,想找他報仇的人根本就找不到他。
這時,早上那名老鴇推門走了進來,一邊咯咯笑著一邊搖著小手帕往我們走來,諂媚地道:“喲,上官公子還帶了位俊哥兒來捧場,真是讓咱這紫霞院蓬蓽生輝啊。這位公子好嫩口,是第一次來這煙花之地吧……”
那老鴇說得口沫紛飛,寒楓寒柏已站前兩步,將她擋在一丈之外,那老鴇也不介意,又笑著道:“兩位公子要不要找幾個姑娘陪酒?昨兒新來了一批,都是沒開過苞兒的小美人兒。”
上官逸仿佛沒看到這個人似的,雙眼仍是盯著唱曲的幾個花旦,手指和著拍子悠哉地敲著桌麵,望也沒望她一眼。寒楓朝那老鴇低聲道:“去去去,別打擾了我家公子的雅興,沒我的吩咐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