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你個頭!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管家一怔,看我的眼神變得古怪起來,隨即低頭恭敬地答道:“是,我這就去安排。”
連日來奔波趕路,我早已疲憊不堪,一進房便命人準備熱水,暢快地洗了個澡,再命人把晚飯送進房來。既然已被人誤會為上官逸的男寵了,我也破罐子破摔了,做出個寵兒應有的樣子,稍有不滿便拍桌大罵。
“這是什麼爛酒?是給人喝的嗎?你竟敢讓本公子喝這種潲水一般的酒?”嘭地一聲,我把隻嚐了一口的酒整壺扔到地上。
兩名丫鬟驚惶失措地將碎了一地的瓷片掃去,又端上來幾壺新酒,“無雙公子,趙管家特意將府裏收藏多年的幾瓶陳年美酒拿出來了,說給你嚐嚐,公子喜歡哪種酒,就喝哪種酒。”
我每壺試了一小口,選了一壺口感酣純的,“這還差不多,就這壺吧,送多幾壺過來,這麼一小壺夠誰喝。”
“是,請公子稍候。”
兩名丫鬟剛出去,上官逸踱著步子進來了,換了身新衣服,神清氣爽的,身上還帶著一股淡淡的皂角香。
他來到桌邊,抓過酒壺便直接往嘴裏倒了一口,“你倒是識貨,這可是藏了上百年的桂花釀,有錢也買不到的好酒。”
“上官公子的酒,當然是好酒,既然是好酒,怎可吝嗇藏於酒窖裏,來來來,幹杯!”
上官逸今晚心情似乎不錯,哈哈一笑,將我的杯子倒滿,“如此美酒,怎麼可以沒有歌舞助興。”
興致高漲的上官逸馬上讓下人重新在庭院裏設了酒席,讓寒楓寒柏等人也一起入席坐了。
下弦月斜斜地掛於鬆柏樹梢之上,初秋的晚上,秋風輕拂,帶來絲絲涼意。趙管家命人在院子裏掛滿了燈籠,坐在寬闊的庭院裏,小橋流水,燈火通明,倒也愜意。
幾名花旦樂師已準備妥當,將水池中央的水榭布置了一下,成了個簡單的戲台,眾人則坐在岸邊,邊飲邊看。
絲竹之聲穿透了整個庭院,一名濃妝豔抹的花旦,在水榭裏扭動著曼妙的身姿,朱唇輕啟,悲切地喝道:
“紅樓橫落日,蕭郎去、幾度碧雲飛。
記窗眼遞香,玉台妝罷,馬蹄敲月,沙路人歸。
如今但,一鶯通信息,雙燕說相思。
入耳舊歌,怕聽琴縷,斷腸新句,羞染烏絲……”
那花旦嗓子極好,一舉手一投足之間風情萬種,眾人紛紛喝起來彩來,唯獨我聽得心裏陣陣發酸,酒一杯接一杯地喝。一壺下肚,已聽不進那花旦唱了些什麼。
“別顧著看啊,喝酒喝酒,上官逸……來,為我們相識兩年,幹了!”我拉著上官逸,先幹了一杯。
“哈哈哈,要喝酒就盡情喝,拿個破杯子做什麼。來,幹!”上官逸一手將我的杯子奪走,往我手裏塞了一壺酒,自己則拿起另一壺酒仰起頭直接往嘴裏倒,咕嘟咕嘟,幾口便幹掉了一壺酒。
我拍著手大聲道:“哈哈哈,上官公子好氣魄,說得好,喝酒就要盡情喝,幹!”我抓起酒壺,也學著他的樣子直接往嘴裏灌。
“原來我們認識兩年了……你竟然還沒死,難得。”上官逸搖了搖手裏的空酒壺說道。
噗!我將嘴裏的酒噴了出來,嗆得滿臉通紅,擦了擦嘴角,狠狠盯著他,“你胡說什麼?”
上官逸毫不在意地笑了幾聲,拿過另一壺酒,放到嘴邊啵地一聲咬掉木塞子,仰頭喝了幾口,這才道:“放心,有我上官逸在一日,斷不會讓別人取了你的小命!來,幹!”
雖然我已有三分醉意,可仍聽出他這句話的弦外之音,他隻說不會讓別人取了我的小命,可沒說他自己不會取我的小命。腦中又想起在逍遙穀時,他曾跟我打賭的那次,便是以我的性命為賭注的。我心頭一跳,上官逸千辛萬苦將我從逍遙穀弄出來,看來也是心懷鬼胎,不得不防,不過目前看來,他還暫時不會對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