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臉頰紅通通的阿吉紮,聽到我的稱讚,得意地笑了笑,露出參差不齊的門牙,“我聽了幾個晚上,自己學的。”
“你聽了幾個晚上?你在哪兒聽到的?”
“就在這裏啊。”
“這裏?”
阿吉拉用力地點著頭,“嗯,前幾天也有一隊商旅來過,像你們這樣的,也在我們這裏住了幾天。有個大哥哥每天晚上都吹笛子,我就記住了。”
難道……他來過?
我掏出一包果脯遞了給他,問道:“你是說,那個大哥哥每天晚上都吹你剛才那曲子嗎?那……那個大哥哥現在在哪?”
阿吉拉高興地接過果脯,塞了一顆進嘴裏,“嗯,他們走了。那個哥哥每天晚上都坐在外麵,吹好多遍,一直都是吹那首曲子,所以我記住了。”
一定是他,他來這裏做什麼?是來調查朔麒雲和荊西部落暗通款曲的事嗎?我的心不安起來,“阿吉拉,他們是什麼時候走的?你知道他們去哪了嗎?”
“幾天前走的,往那邊去了。最近我們這裏好熱鬧,好多人來。”
“好多人來?還有什麼人來過?”
“不知道是什麼人,是一個很長很長的車隊,有很多很多馬。”
阿吉拉始終是個孩子,很多話說不清楚,我又問了許久才搞明白,原來月初的時候,有一大隊人馬,拉著很多輛車子入了草原,但那隊人馬卻不像普通商旅那樣沿途做交易,沒有人知道車子裏麵裝的是什麼,那隊人馬隻匆匆經過這裏便往東去了。而北淩羽他們在這些人走後,也到了這裏,在這兒住了三天,便沿著那隊車馬的足跡跟去了。
普通老百姓、商人拉貨物一般都是用牛來拉車,但據阿吉拉說,這個隊伍是用馬來拉車,由此可見,這隊人馬絕不是普通人這麼簡單。
上官逸仍坐在草地上,靜靜地望著星空出神,我來到他背後,挽起他的頭發,用發帶替他束起。
“上官逸,明天一早我們繼續往東走吧。”
上官逸想也不想便答道:“好,你說要去哪兒,我就陪你去哪兒,隻要是無雙想去的地方,我上官逸就去。”
我心裏不由一熱,這就是上官逸,至情至性,直來直往,一旦他認定了的事,便毫不猶豫地去做。
第二日一早,我們告別了阿吉拉和他的家人,用牛車拉著換來的皮革,往東繼續深入草原。路上我暗中留意馬隊留下的痕跡,也不時向當地牧民打聽馬隊的動向,一路沿著他們的蹤跡跟去。
一路向東,漸漸接近荊西草原最大的部落,白琅族。白琅族是整個荊西草原族人最多、占地最廣,同時也是最凶殘、好戰的部落,由於他們占據了整個荊西的最東麵,與墨淵隻隔了一個燕荊山,總是對墨淵虎視眈眈,每隔一兩年總要騷動一下,一旦突破燕荊地區進入墨淵,便大肆搶掠,讓墨淵不勝其煩。我的義兄蕭劍揚長年駐守燕荊地區,就是為了專門對付這個白琅族的。
這日,一行人在一個小山坡的樺樹林歇腳,我躍上山坡上最高的那棵白樺樹,極目遠眺,四周仍是茫茫一片青翠,除了草還是草。我有點失望,正要躍下,一瞥眼之間,卻赫然見到樹杆上有一片用黑炭筆畫的羽毛,這是飛羽幫的標記,我匆匆躍下樹,在樹下仔細查看,果然見到樹下擺了幾顆小石頭。這個標記是留給來接應的人看的,意思是他們已經發現了情況,往東三十裏便可找到他們,今晚動手。
“我已經派了寒樺和寒榆去打探了。”在我仔細查看這些記號時,上官逸突然走到我身邊。
“呃……打探什麼?”我在心裏打起小銅鑼,我知道上官逸是不喜歡我跟飛羽幫再有瓜葛的。
上官逸的臉色果然不太好,“哼,明知故問。你這一路向東走來,是為了什麼,你當我不知道?”
我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他又接著道:“那隊人馬離這兒不遠了,今晚應能趕上,飛羽幫這次來了很多人,估計是發現那隊人馬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