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水中月(1 / 2)

周圍的一切似乎突然之間沉靜下來,湖水拍岸的聲音沒了,蛙鳴聲也消失了,耳中隻聽到自己怦怦的心跳聲,一陣微妙的悸動在心裏滋生。他的手輕輕捧起我的臉,冰涼濕潤的唇漸漸貼近,覆在我的唇上,先是輕輕觸碰淺嚐輒止,隨即是熱烈的爆發。他的吻一如他的人,不由抗拒不由分說,霸道得讓我無所遁形,呼吸幾乎被奪走,在我快要窒息時,他才放開我。

他的喘息聲仍在我耳邊響起,下顎抵在我額頭上,將我摟在懷中,“從此以後,墨淵的一切再與你無關,你隻叫無雙,是我上官逸的女人,是我天魔教的教主夫人。”

他緊緊摟著我,似恨不得將我融入他的身體裏,此刻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正向我傾訴著他內心最熾熱的情感。自從淩飛死後,我一直象個行屍走肉般活著,這些日子以來,跟著他,隨心所欲,他為了我連命都可以不要,他的勇往直前,他的敢愛敢恨,他的坦率真摯,已在不知不覺之中融化了我的心,讓我找到了另一個可以安心棲息的港灣。

“好。”

冰涼的湖水仍然包圍著我們,可是他的懷抱卻很溫暖,我閉上眼睛,靠在他懷中,這短短的一個“好”字,便是我對他的承諾。

可惜天公不作美,自那日開始,島上便下起了無休無止的雨,每日都是陰雨連綿,偶爾天晴幾個時辰後,又斷斷續續地下個不停,但這鬼天氣並不妨礙島上的人籌備婚事。

潛龍島上一片喜氣洋洋,上官逸派了很多人遠赴宸邑采辦大婚所需的東西,寒楓他們說,島上已許久沒有辦過喜事了,這次要好好熱鬧一番。雖然我不喜歡繁複的禮節,但上官逸說這是他這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件大事,一絲一毫也不能馬虎,所有的東西都要用最華貴的,所有禮節都要依足宸邑風俗,一樣也不能少。讓我驚訝的是,大部份東西,都是朝廷的貢品,就連我的嫁衣,也是由宮裏的繡娘所縫製。

這日午後,天空難得地放晴了,上官逸見我在屋裏悶了這麼長時間,天一晴便將我拉到蓬澤湖。下了這麼久的雨,蓬澤湖的水位已高了許多,滿滿的一湖汪澤,幾乎要漫過岸邊。

兩人光著腳,將腳垂在湖水裏,橫著身子平躺於一條莢豆小船上,望著久違的晴天,任由小船在湖麵上飄蕩。船上放著十多壺椰子酒,每喝完一壺,上官逸便將空壺扔進湖中,此時湖麵上已漂浮著五六個空壺。

“上官逸,你和宸邑國君是什麼關係,為何他會賞賜那麼多寶貝給我們?就連我們大婚的喜服,也是由他親賜,還特意讓宮中最好的繡娘縫製?”我翻了個身,用手撐起腦袋,側著身子望向上官逸。

上官逸正愜意地眯著眼睛,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抓著酒壺,不屑地冷笑一聲,“那是因為,他有求於我,上官盈是我的堂兄。”

“堂兄?”我詫異地道。

上官逸為我解釋了一段複雜的宸邑皇族曆史,上官家族的崛起,要追溯到八百年前的前朝大豐國。

他的先祖曾是大豐國國君最信任的臣子,隨著大豐國被冰夷族侵占,各地諸侯紛紛起兵抵抗,漸漸又演變為自己人打自己人,各自割地為王,他的先祖最初拚著保衛國土的一番赤誠忠心,帶著部下一路征戰,可最終也改變不了大豐國已分崩離析的大勢,無奈之下也順應潮流,占據了宸邑一帶自立為王了。

到了上官逸的祖父這一代,家族裏許多分支或因朝堂鬥爭,或因戰爭禍事,逐漸沒落,隻有上官逸的祖父這一支係實力最強,奪得了皇位。他的祖父共有四個兒子,其中最小的兒子能力最強,最得袓父歡心,一心想將皇位傳給他,無奈他卻偏不愛待在宮廷裏,四處走南闖北,愛上了一個生意人的女兒,追隨著她四處做買賣,不顧皇室反對,毅然結成伉儷,最後被皇室除名,憤然出走,創立了天魔教。他就是上官逸的父親上官尉,而這個上官盈便是他的堂兄。

可是這個上官盈是個平庸無能之輩,登基十多年來一直無所作為,宸邑在他手中漸漸衰落。也活該他倒黴,自登基以來宸邑天災不斷,不是幹旱便是水災,糧食連年失收,每年都有大瘟疫爆發,弄得民怨震天。厄運中的上官盈又想起了這位自立門派的富有叔父,上官尉雖已是江湖中人,卻仍懷著一顆忠貞不渝的報國之心,利用夫人家族的雄厚實力,多次為宸邑解困。及至上官尉去世,上官逸仍緊記父親教誨,多次仗義出手,暗地裏支助了上官盈不少錢財。

“原來如此,你名下的產業遍布各國,狠賺各國的銀子,全部都倒貼到自家後院了。還真看不出來,原來你不但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還是個懷著赤子之心的義商。”我笑著道。

“上官盈那個廢物,這些年來也不知花了我多少銀子,我這次大婚,不過是給了他一次感激我的機會,他賜我再多的東西,我也受得起,不需跟他客氣。”

“那日國師說,赤霞有跡象準備攻打宸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