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端陽神秘兮兮的不願明說,也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三人也就暫時分開行動。
此地雖說遠離城區,但不遠處就是八公山風景區,基礎設施還算齊全,山腳下的村莊外圍建有一些農家樂,是個好去處,兩人出了墓園,開著車在附近轉悠一陣,找了個幹爽點的地方安頓下來。
時間不早不晚,待著也是無聊,彭曄又慫恿著歐陽依出去轉轉。
周遭就是個普通的村莊,風光平淡無奇,但身邊有個美女陪著,自然又是另有一番風味,彭曄隻覺得腳底生風,毫無特色的村莊似乎也多了幾份顏色。
歐陽依情緒卻不高,不怎麼做聲,默默地陪著走著,走了一陣突然好奇地問道:“道長怎麼一直叫你小騙子?”
彭曄啞然失笑,他剛開始上班的時候,並不知道李端陽是歐陽騫的朋友,恰好碰上李端陽在店裏閑逛,他見這人咋咋呼呼的,以為是個假道士,就拿了個地攤貨忽悠人,李端陽雖然好古玩,卻屬於玩票層次,眼力不行,被彭曄狠狠地坑了一筆錢,還洋洋得意以為撿了個漏,後來知道真相後每次見到彭曄就直叫小騙子。
正走著,突然聽得路邊一個頗為沙啞的聲音說道:“姑娘!算一卦吧!卜前程吉凶!”
說話的是一個滿頭灰發的老頭,慈眉善目的,古銅色的臉上滿是皺紋,佝僂著背坐在路邊石頭上,看樣子不像個跑江湖的算命先生,反倒更像個鄉野老農夫,老頭嘴角掛著一絲神秘的微笑。
彭曄瞅了瞅,問道:“大爺,附近人影都見不著幾個,你在這裏給人算命?選錯地了吧?”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老頭把背上的包解下來,掏出一塊畫有八卦圖形的紅布,衝兩人抖了抖,解釋道:“我平時都在縣城擺攤,剛從那邊回來,路過這裏歇歇腳,見兩位眉宇間黑氣縈繞,最近恐有血光之災……”
歐陽依隻當是碰上個騙錢的江湖騙子,本不想搭理,一聽血光之災又忍不住停下腳步。
老頭滿臉淡然,一副願者上鉤模樣,“兩位試試也無妨!”
彭曄卻是一樂,“眉宇間黑氣縈繞?我們有血光之災?那你說還有沒有個解法?”
“天命不可違啊!”老頭一聲歎息,鋪好紅布,從口袋裏捏出幾枚斑駁銅錢,塞進一個拳頭大的古舊龜殼裏一陣猛搖,不問生辰八字也不問事由。
“劈裏啪啦”把銅錢搖落在紅布上,低頭看了看排列的銅錢,輕聲念誦道:“熒入太白,明堂伏殺格,白虎阻路,網蓋天牢格……前程凶險!不如回頭!”
文縐縐的話彭曄聽得稀裏糊塗,不過按照算命先生的伎倆,先雲山霧罩地嚇唬一番,隨後就是要錢的節奏,他指著銅錢問道:“你倒是說道說道,前程怎麼個凶險法?”
“唉……天機不可泄露,所謂路上行人色匆匆,過河無橋遇薄冰,小心謹慎過得去,一步錯了落水中……言盡於此,兩位自個兒琢磨吧!”
老頭撿起銅錢收回兜裏,抬頭說道:“姑娘,有些事情並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該回頭的時候還是回頭吧!免遭無妄之災!萬事到頭一場空,當你得到你想得到的東西時,你同時也會失去很多,得不償失啊!”
歐陽依眉頭微皺,知道話裏有話,連忙問道:“先生不妨指點一下迷津?”
老頭搖搖頭道:“世事難料,誰又能預知,凡事切莫強求,當順天而為,須知退一步海闊天空。”
彭曄若有所思地盯著老頭,後者倒也坦然,微笑著回應他。
彭曄問道:“過河無橋遇薄冰,小心謹慎過得去,那就是說即便遇上凶險,小心一點一樣能逢凶化吉?”
“凡事信則有,不信則無,言盡於此,老朽不過是盡人事而已,陌路相逢也是有緣,錢我就不收了,兩位好自為之。”老頭把東西收好,顫巍巍地爬起來,搖頭歎息著走了。
歐陽依愣愣地站著,看著老頭遠去的背影,一直在琢磨老頭那番話,直到人走遠了才輕聲說道:“他在勸我們回頭,他似乎知道什麼……”
“聽口音是本地人,是在向我們示警,像是專程在這裏等我們,可我們也沒幹什麼啊?回什麼頭?是不是認錯人了?”彭曄也被弄的一頭霧水。
晚飯後,李端陽終於露麵了,一臉賤兮兮地把兩人叫到房間。
彭曄一臉不滿,“你跑哪去了?一下午不見人影,咱們是來辦正事的,不是遊山玩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