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緊要關頭,隻見不遠處水裏一道人影迅速遊了過去,正是李端陽,他握著工兵鏟直衝過來,對著魚身捅了過去。
工兵鏟雖然不大,但是側麵刃口非常鋒利,平時都能當斧子砍樹,這一下要是能切在魚身上,當場就能給它來個開膛破肚。
怪魚帶著一個人,在水裏行動也遲緩很多,一見又有人影來襲,顯然也意識到危險來臨,緊要關頭立刻鬆口,並不糾纏,身子一扭,尾巴一甩,一下遊開了。
彭曄如蒙大赦,掙紮著往水麵遊去,剛露頭吸了口氣,就看見麵前水花一起,還沒反應過來,一個扇麵狀的魚尾甩了過來,狠狠地甩在麵門上,這一下力道十足,鼻梁上頓時火辣辣地疼,兩股熱流自鼻孔中噴湧而出,出鼻血了,腦袋被拍得七葷八素,兩眼直冒金星。
也不知道鼻子處傷重不重,被水一激,鑽心的疼,這一下也讓他火冒三丈,顧不上鼻子上的傷疼,趁著怪魚扭身要離開,咬緊牙關追了過去,慌亂間一把抱住一個扇麵狀東西,入手之處隻覺得滑膩膩的,就知道抓住尾鰭了,一見怪魚死命地掙紮,生怕被掙脫了,趕緊揚起工兵鏟就砍。
怪魚被砍了一下後,身體狂扭,死命掙紮,彭曄再也抱不住了,一下被甩脫手,等他緩過氣來的時候,隻見水麵上出現一道紅色血痕,怪魚身上至少被砍出一道口子。
李端陽遊了過來,見他滿麵是血,連忙問道:“沒事吧?傷著了?”
彭曄感覺鼻子和嘴邊都是血,鹹腥鹹腥的,伸手一抹,不小心觸到鼻子,鑽心地疼。
這一下差點沒要了彭曄的命,隻感覺腳腕處鑽心的疼,要不是穿了雙高腰鞋,褲腳一直紮在鞋子裏,這一下隻怕腳腕都給咬斷了,而他身子再也支撐不住,被甩得在水裏漂來漂去,根本沒法近怪魚的身。
“難道真要交待在這了?”彭曄怎麼掙紮都使不上勁,身子隻能隨著漂動,心裏不由感到一陣絕望。
“沒事,”彭曄呲呲牙,小心地擦著鼻血,嘴裏含糊道:“那魚受傷了,小心點,他娘的,真當爺是好欺負的,等爺緩過勁來非得給它來個開膛破肚不可。”
李端陽小心戒備著,問道:“你腳怎麼樣了?剛才在水裏見你腳腕被咬著。”
彭曄活動下,又低下身子伸手摸了摸,雖然疼痛,好在骨頭沒斷,還能行動,“沒事……”
話音未落,突然,一隻巨大的魚頭猛地衝出水麵。
彭曄正好俯著身子,隻見到一口細密的尖牙向著腦門直撲過來,情急之下翻身後仰,那怪魚直接撲在他的胸口上,一下把人壓入水中。
李端陽剛好扭頭招呼歐陽依那邊,想要提醒她注意,誰想一眨眼的功夫,怪魚再次發起攻擊,連忙潛入水中幫忙。
倉促之間,彭曄拚命掙紮,那魚把他壓入水中後,並未糾纏,尾巴在他身上一掃,轉身就要離去。
怪魚算是深諳遊擊之術,一擊得手,立即離去,絕不纏鬥,似乎明白纏鬥占不到多大便宜,尤其很忌憚兩人手中的工兵鏟,但這次卻沒有那麼好運了。
李端陽恰好趕到,衝過去一把抱住魚身,隨即翻身騎在魚背上,雙腳死死地夾著魚身,兩手握緊工兵鏟,一下接著一下地砍在魚背脊,直砍得血花直冒、皮肉翻卷。
鮮血在水中迅速彌漫,怪魚疼得在水裏不斷地翻滾,李端陽招架不住,很快從魚背上翻了下來。
彭曄已經掙紮出水麵,深吸一口氣,隻見潭水裏冒出一片血紅,知道李端陽正在水下拚命,趕緊也潛入水中。
恰好看到李端陽往上遊,那條魚則翻滾著往遠處逃離。
兩人浮出水麵背靠背戒備著,等了好半天,再也沒見到怪魚的影子,看樣子是受到重創逃走了。
大家不敢大意,仍停留在原地等了一段時間,水潭裏終於恢複了平靜,一直沒有任何動靜,兩人才小心地遊到崖壁下。
歐陽依拉著兩個背包,心有餘悸地問道:“是什麼魚?怎麼這麼大?”
“不清楚,算它識相,逃得快,不然咱們就不用啃幹糧了,直接弄點生魚片嚐嚐。”彭曄仰著臉摸了摸鼻子,鼻血倒是止住了,可鼻子仍然疼得很。
歐陽依趕緊搖頭道:“拉倒吧!天知道這家夥從哪裏來的,是吃什麼東西長大的,想想都覺得惡心。”
李端陽皺著眉頭,表態道:“別想著吃魚了,趕緊找個地方落腳,你腳上和鼻子都受傷了,要處理下,我這邊傷口也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