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一番拚鬥,渾身又酸又疼,三人不敢多停留,生怕潭水裏再鑽出一條魚來,彭曄的背包被水流衝到不遠處漩渦裏,正在潭水裏打轉,他小心地靠過去拉出背包。
水裏麵泡久了,冷得很,三人順著水流漂了一陣,渾身直哆嗦,嘴皮子都紫了。
彭曄哆嗦著說道:“這河到底有沒有盡頭,再這樣下去,不淹死也得凍死,體溫流失太厲害了。”
說話間,他還時不時地把右腳抬上來,伸手在腳腕上撓幾下,被咬傷的地方又疼又癢,難受的很,腳腕處好像有點腫了。
“快看,那是什麼?”一直不斷往兩岸打量的歐陽依突然大聲喊道。
手電光都順著照了過去,隻見不遠處的河岸邊漂著一隻翻著白肚子的大魚,那裏正好有一處淺灘,大魚就擱在淺灘上,一動不動。
“我的個娘啊!總算有個落腳的地方了,趕緊上去。”彭曄歡喜鼓舞地往淺灘遊去。
三人慢慢走上淺灘,靠近了才發現,擱淺的大魚背上砍出好幾道大口子,白生生的皮肉翻卷著,傷口深可見骨,好像連背脊骨都給砍斷了,而魚尾處也有一道大口子,這魚分明就是在水潭裏和他們拚命的那條怪魚。
沒想到受傷這麼重,逃出這一段距離後還是沒能扛得住,死在這處淺灘上。
直到這個時候,才算看清楚這條魚的樣子,分明是一條很常見的鯰魚,隻是與平常所見的鯰魚相比,這條體型也太大了點,身體足有兩米多長,腦袋比臉盆很大,一張微微張開的嘴裏麵全是細密的牙齒。
“活該,好像吃老子,這會兒先讓老子打個牙祭再說。”彭曄啐了一口,往淺灘裏側走去。
這一處淺灘麵積比較大,地上亂石林立,越往裏地麵越幹燥。
彭曄四下打量,黑暗中不時有一絲濕涼的風吹來,聽著不遠處的潺潺流水聲,聞著清新中略帶一絲腥氣的風,原本緊張的心情舒緩一些。
在亂石中找到一塊相對平坦點的幹燥地方,那裏是一片砂礫碎石,彭曄把背包放下,哆嗦著說道:“太冷了,趕緊想辦法生堆火,快扛不住了。”
淺灘上散落著許多河水衝來的爛木頭、爛樹根,還有許多不知名的絮狀物,隻有靠近水位的地方很潮濕,其他的都還算幹燥,三人分散來很快就撿了一堆東西。
彭曄翻出打火石,哆嗦著手,好不容易把火給生著了,那些絮狀物也不知道是什麼,燒著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但三人也顧忌不了那麼多,都圍在火堆邊。
好在李端陽和歐陽依心思縝密,忙亂之中仍然知道帶上背包,雖然漏了點水進去,但東西基本沒受到損失,清理一下還能用,尤其是帶的幹糧沒出問題,否則困在這不見天日的地底下也是懸乎得很。
歇息一陣總算恢複元氣,李端陽的傷口倒是不流血了,但是被水泡的白生生的,看著瘮人得很。
彭曄腳腕上紅腫著,擠出一圈暗紅的血水,好在鼻梁沒斷,隻是出了點血。
歐陽依幫著兩人把傷口處理一下,撒了層雲南白藥,裹上繃帶,一人又打了支抗生素。
這一番算是有驚無險,大家都是心身俱疲,決定好好休整一番,烤幹衣服,吃點東西。
“胸前烤火背後寒,衣服都濕透了,得脫下來烤。”彭曄提議道,說這話時,一直看著歐陽依,這裏隻有她是女的,不方便。
歐陽依撇撇嘴,拿起自己的背包,往淺灘裏側黑暗之處走去,“我包裏有一套換洗的衣服,我找個地換上就行了,你們先烤。”
等她走得沒影了,兩人立刻把衣褲鞋襪都拔下來,隻穿著個褲衩坐在火堆邊烤著,脫了那身黏糊糊的衣服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這一歇下來,肚子就“咕嚕嚕”叫喚了,彭曄看著泡廢了的手機和指針顫巍巍抖動的手表,一臉無奈,本想都扔了,想了想又都塞進背包,“也不知道漂了多久?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李端陽搖搖頭不說話,隻是翻出兩塊幹糧,分了啃起來。
彭曄艱難地咽下一口幹糧,盯著遠處的死魚看了一陣,突然問道:“這麼大條魚扔了太可惜了?要不要上去割點肉烤著吃?鯰魚肉味道還是不錯的,頓頓啃幹糧,嘴裏都沒味了,現在又流了這麼多血,是不是得補補?”